第九章 粉生紅(第3/5頁)



謝童袖子拂開呂鶴延的大手,轉身就要離去。呂鶴延急忙一挽她的袖子道:賢弟何必著急,小坐不妨。

謝童猛然回頭,揚眉怒道:三公子不要強人所難!扯回袖子就下了樓去,樓上人湧到外面去看,只見謝童的身影一晃就消失在開封城的重重小巷中。謝公子身有武功的事開封城早已傳開,可即使如此,大家還是一陣驚嘆。

呂鶴延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冷冷的哼了一聲,也帶著家人下樓。誰也沒注意樓上走道的陰影裏也有一聲冷哼,一個黑衣的高大人影恍了一下就不見了。

謝童轉眼間已經在車中換了一身手工粗糙的衣服,卻棄了車,獨自穿過陶朱大街,沿著玄武巷直上北城。她在縱橫的小巷間穿越,來來往往兜了不少圈子,最後斷定身後無人跟隨,一閃身進了一個小院子。院子青墻灰瓦毫不起眼,從墻頭長長的茅草可見主人已經很久沒有收拾了。

謝童小心的扣好門,獨自站在小院的中央,四周雜草叢生,一派荒涼的景象。蒙著灰塵的磨折了磨柄,倒塌在地上,看起來有些詭異。兩側的屋子沒有鎖門,洞開的門裏漆黑一片,絲絲縷縷的鬼氣好象就從裏面散發出來。站在這個院子裏,仿佛天也忽然陰沉下來。

謝童就這麽不聲不響的站著,許久,一個聲音從中央的屋子裏傳來,異常的沙啞:謝童麽?進來吧。謝童這才上前,輕輕推開了中屋呀呀作響的破門,在身後小心的扣上了門。

裏面沒有燈,一片黑暗中,有一個黑衣人負手站在角落裏,正仰首看著天窗透下的微弱光亮。他身形不動,卻別有一種攝人的氣度。

大師兄見召,不知有何吩咐?謝童拱手為禮後,輕聲的問道。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沙啞的聲音從不知道哪個角落裏響起: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不過是我路過開封往泉州而去,順路來看看你而已。

那大師兄何必動用碧血玉佩,叫我以為出了什麽大事。

哼黑衣人冷笑道,不用碧血玉佩你又怎麽會來得這麽快?那個呂公子定會留你飲酒。我想的不錯吧?

呂家在開封聲勢極大,我又是扮作男裝,如果不答應和他飲酒只怕面子上過不去謝童低聲解釋道。

那無恥之徒,一貫糾纏於你,名為飲酒,一醉則肌膚相接甚至摟抱不禁,豈不是壞了我重陽宮數百年的威名?黑衣人喝了一聲,分明是極為憤怒。

謝童臉紅得發燙,知道黑衣人所說確實誇大得不成樣子。不過她畏於黑衣人是師兄,終於沒有辯解什麽。她從來未曾見過黑衣師兄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姓名,不過想來他必定是清修的道士,不同於俗家弟子,對這些忌諱也是有理可言的。

靜了一會,黑衣人又道:今天早晨接到你的飛鴿,情形我已經知道了。既然明力已除,那麽盡快掃除開封附近的明尊教妖人,而後帶魏枯雪師徒趕到泉州,師尊擔心妙風就在那裏。

是。不過魏枯雪行動詭密,我無法掌握他的行蹤,也不知他是否願意南下。

你不是抓住他徒弟葉羽了麽?黑衣人冷笑一聲,只要盯住葉羽,魏枯雪也走不遠。他就這麽一個徒弟,據說向來寶貝得很,不會輕易讓徒弟去冒險的。

謝童明白。

師尊對魏枯雪存有懷疑並非空穴來風,自有其根據。你不可對師尊懷有疑心。不過魏枯雪這次誅殺明尊教四個光明使,他也不象有什麽陰謀。總之還是小心為上,畢竟天下蒼生的性命都在你我手中,不可辜負了恩師的期望。

是,謝童急忙應道。

我知道說這些未必有用,可是想想被燒死的那人,和你自己為何要入我重陽宮門下,你便知道該如何做了!黑衣人冷冷的說道。

是!謝童身子猛的顫了一下。

去吧,不得再任那呂鶴延糾纏!

我也不想謝童道,我會盡力為之。

黑衣人微微點頭,謝童正要離開,卻聽見他忽然低聲道:對於呂鶴延,我想你也是無可奈何,不過對於昆侖派的那個葉羽呢?

謝童一驚,愣在了那裏。

今天早晨我本來準備去你家裏找你,也免得將這裏泄露出去。正巧碰見你和他進門,他那時隨手扶了你一把。以你性子素來驕傲,別人碰你一根手指你也不願意,可是他扶著你,你非但沒有拒絕,反而有些喜悅的樣子。恐怕我沒有看錯吧?

我謝童不知如何是好,她臉上的紅潮原本已經退了,這時候卻有一絲淡淡的柔紅色透出晶瑩的肌膚。

小屋裏一片沉寂,許久,黑衣人才低聲道:不可為了私情壞天下大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