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戚少商的傷(第2/2頁)

“哎呀,這……這傷得不重吧?”

“戚少商是奮身搪這一梭,早有運勁於背,反而傷得不重,重的是息大娘以為戚少商乘機欺人,銀牙一咬,把心一橫,以為對方這樣狠,眼看自己將重創於梭下還未心甘,還要擒住自己,當下要玉石俱焚,繩鏢疾射而出,戚少商雖及時挾住強鏈,但鏢刃已打入右胸,登時血染長衫。阮明正、穆鳩平在憤罵聲中撲至搶救。息大娘這才弄清楚對方並無惡意,還為救她而重傷,但這時朱欏已知有人搞局,叫手下前來抓人。阮明正穆鳩平護戚少商而逃,殺出血路,息大娘在混亂中,也只得隨唐晚詞和秦晚晴逃離——她這麽做,也是有意引開官兵的主力……”

“嘿嘿,戚少商首遇息紅淚,就為她流了血。”

“再見時也一樣。她們第二次見面,仍是為了朱欏。”

“哈!朱欏這王八蛋可成了月老了!”

“這‘月老’可不好惹得很。第二年,朱欏在浙江王府慶壽,自然大排筵席,趨炎倚勢的地方官員、土豪劣紳,紛紛獻賄賀壽,更有扈伶人來唱戲跳舞的。戚少商跟‘連雲寨’的二當家勞穴光也混了進來,想借壽宴行刺朱欏,發現朱欏早有提防,布下天羅地網。別看他一邊端坐狎戲痛飲,一邊觀賞載歌裁舞,實則前後、連同檐椽坐椅,全遍布高手,暗藏機關。戚少商觀察形勢,知道在這時候貿然動手,決討不了好,正要悄悄離去之際,突然發現——”

“到底發現了什麽?”

“咳,咳。”

“哎呀,你別這樣子好不好?”

“咳嗽都不行麽?”

“哼嘿,你這哪是咳嗽,分明是賣關子!”

“好吧,好吧,我只是清清喉嚨。話說戚少商跟勞穴光正要離開王府之前,突然發現,在台上晏妙歌舞,輕盈艷冶之女子,竟是息紅淚!”

“她!”

“戚少商一見,立刻就呆住了。”

“怎麽了?息紅淚不是一直都想在朱欏那兒求功名富貴嗎?在這裏出現,並不算得是太離奇的事吧。”

“戚少商才不是為了在此時此際遇上息紅淚而驚奇,而在舞台上,撐傘而翩翩起舞的息紅淚,實在是太美太美了。”

“聽你口氣,如同目睹。”

“你別打岔。就在這時候,驚變遽然生!息大娘長身而起,彩衣飛飄,疾掠而上,自傘柄內拔出知劍,袖裏繩鏢,同時直取坐觀歌舞的朱欏!”

“哦,啊,原來息大娘打擂台,為的是要接近朱欏,以便利刺殺之!息紅淚的為人清烈,我怎麽這麽胡塗呀!”

“別說你,連戚少商也曾胡塗一時。這下他見息大娘向朱欏下殺手,頓時什麽都明白過來了。”

“他明白就好。”

“可是他要阻止,因為他知道,息紅淚一旦攻入朱欏身前,定必中伏,故此他長身而起,振劍作攔,息大娘一見又是戚少商從中作梗,真是咬碎了銀牙,欲誅大惡,欲誅大惡,只好對戚少商遽下殺手——”

“唁,這兩口兒又打了起來了!”

“這時候,朱欏的機弩俱已發動,戚少商一劍逼開大娘。返身應付這些暗器和攻擊,以他武功,還抵擋得住,可是背助反著了息大娘一鏢,血流如注。”

“又受傷了!”

“對。戚少商二回見著息大娘,俱為之所傷……不過,比起日後感情上彼此的挫傷,那還不算是怎麽一回事呢!”

“那是日後的事,但在王府的官兵和朱欏的埋伏下,這兩人如何逃出生天?”

“息大娘發現戚少商攔截她之意,是要先行引發機括埋伏,而她還恩將仇報,一鏢傷了戚少商,真個追梅莫及。這時候,她的兩個拜把子妹妹唐晚詞和秦晚晴,全都沖了上來,聯合勞穴光及預先布伏在外的阮明正等,裏應外合,卻是只求讓戚少商殺出重圍再說。”

“這才像話!殺敵與救友,兩者擇一,還是救朋友更重要。”

“這一次,戚少商再傷於息大娘手上,致使兩人因而結成了知交。息紅淚把戚少商救離了險境,沒有說半句抱歉的話,只說:‘你流的血,只怕我要流半生的淚才能報了。’誰都知道息紅淚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平生難得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