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師父,我怕!

“從這裏去關城,就憑這些人的腳力,只怕須得數日……”

“數日的功夫,只怕這裏已經沒得活人,都要為天魔侵染,化為魔物。”

王崇知道這件事兒,丹鼎門眾人,又如何不知?第七關雖然有天龍伏魔劍陣守護,也不是沒有偶爾魔頭潛入,每次都是死了人,武當派的修士,才會過來斬妖除魔。

這卻非是武當派的人遲鈍,而是這一關地界最大,中土舊民又都住的分散,根本管不過來,能夠最迅速去斬殺被魔染的人,已經能夠做到的極限。

這一次,如此多的魔頭蜂擁而入,丹鼎門的人,以及其他地方的中土舊民,都是一樣的感覺,他們絕無——幸理!

王崇只要想走,誰都攔不住他,他也說不上有什麽天人交戰,本來他也非是正道中人……

就在他做了最“理智”的決定時,奚洛撲過來,抱住了他的大腿,叫道:“師父,我怕!”

這小女孩才九歲,剛沒了父親,正是可憐的時候。

奚南和奚元一起過來,兩個少年雖然也是害怕,但卻都顯得頗為堅強,只是兩人的身體都在簌簌發抖。

天魔之可怕,王崇感受不深,他出身大派,到了接天關,也有宗門和各派長輩庇護,就算參加戰鬥,也是盡占上風。

但是……

接天關的中土舊民卻不一樣,他們每一家每一戶,都有被魔染的例子,魔染之人,無藥可救,縱然修士們及時趕到,也只有一殺了之。

換句話說,不知道多少中土舊民,看到過自己的家人入魔,化為了魔物,然後被修士人斬殺……

他們對天魔的恐懼,簡直深入到了骨髓,縱然奚南,奚元這等天不怕,地不怕,為了“替父報仇”,連瀚海魔盜都敢殺的少年,也都心頭生出了恐懼。

兩個少年雖然沒有像妹妹那樣,抱住師父的大腿,但心底裏,也顯然把王崇當成了最後的救星。

流露出一絲希翼……

王崇伸手撫摸了一下奚洛的頭,轉頭對奚南和奚元說道:“照顧好妹妹。”

兩兄弟茫然,接過了王崇塞過來的奚洛,瞧著王崇樣貌變化,成了一個樸實憨厚的少年。

王崇緩緩浮空,提氣喝道:“我乃吞海玄宗季觀鷹,奉師命調查有人勾結天魔之事,現已經查出,咱們丹鼎門上下清清白白,絕無半分汙穢之事。”

王崇望著下面,都一臉呆滯的丹鼎門人,忽然提氣喝道:“此時此刻,季觀鷹是吞海玄宗弟子,亦是你們的少門主!我可以在此保證,但凡我丹鼎門之人,某必然拼死護送你們離開。若是違背此言,讓我一生不得證道!”

王崇也不覺得,自己這一生一世,有證道的指望,故而這個誓言還是留了一線。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伸手按住兩個徒兒,奚南和奚元的眉心,淡淡喝道:“放開一切,讓為師傳你們一門法術。”

奚南和奚元不敢怠慢,他們早就把王崇奉若神明。

即便面對無邊天魔下界,兩個少年,還有奚洛都認定了師尊有辦法。

當王崇暴露身份的一刻,他們不是驚訝,也不是震驚,而是驚喜交加,都覺得自己想的沒錯——師父他果然有辦法。

王崇把人妖相化之術,傳給了兩個徒兒,同時還沉聲說道:“待會變身不能讓人看到,事後也不能讓人知道,就算奚洛也不能跟她說。此戰之後,你們不得再用這一法術,也不得再用——妖身!”

兩兄弟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腦子裏,多了一道法術,兩人在王崇的催促下,急忙催動了法術。

王崇也是狠心,一面念叨:“收徒弟,真是件大大破財的事兒。”一面把惡梟和人面梟的兩具妖身,分別送給了兩個徒兒。

逍遙府的兩位掌旗使,幹系太大,送出去,等若害人,其余妖身都各有用處,王崇也只能把惡梟和人面梟的妖身,賜予兩個徒兒。

奚南和奚元兩人,驚喜交集,小心眼裏都是一個念頭:“師父他老人家果然神通廣大,連這般玄奇的法術都懂。”

縱然在這等危急關頭,王崇仍舊能夠有條不紊,把諸般事情一一安排妥當。

叮囑完徒兒,王崇先把淩虛葫蘆內的丹流飛閣,元金舟等東西收了,這才使了一個法術,把這座洞府化為一扇門戶,叫道:“所有人都搬了家私躲進去,我帶你們走。”

本來丹鼎門的人,還不深信,畢竟王崇就算有通天本事,如何能夠救這麽多人?

當王崇把淩虛葫蘆放出來,大家可都信了,急忙拖家帶口,匆匆進了淩虛葫蘆,就連奚洛,也被王崇送了進去。王崇收了淩虛葫蘆,這才對兩個徒兒說道:“能救一個,便多救一個,你們跟我去其他鎮子救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