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一城之地

還能幹什麽,當然是挑戰玉神殿!

而既為挑戰,便不能躲躲藏藏,當攻取一城之地,與玉神殿展開正面的較量!

玉神殿強大,九郡高手不計其數?

不怕!我有十數萬的原界修士呢!

我拉著家族弟子陪葬,我陰險歹毒、卑鄙無恥?

論起卑鄙無恥,本先生甘拜下風。若非你玉真人,暗中蠱惑、煽動,又怎會有十數萬的家族弟子強闖玉神界?而你只想借勢要挾玉虛子,卻過河拆橋,不顧各家晚輩弟子的死活。本先生唯有挺身而出,與原界同道共渡難關!

笑話?

我無咎是原界的生死仇敵,而非救命恩人!

又能怎樣呢?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不外乎欲念難消,一時的意氣之爭罷了。如今浩劫將至,倘若原界執迷不悟,我沒有半句怨言,自當拂袖離去。不過,你玉真人也難逃其咎,是吧?

而此前達成約定,一同前往玉神殿?

沒錯啊!玉神殿之行,不容更改,而等待來日,再動身不遲呀!

而小小的夏鼎城,擋不住刑天與九郡的圍攻?

事在人為!

而一旦尊者現身,又該如何?

哼,本先生等的就是他……

黑沉的夜色中,彌漫著淡淡的腥臭。

那是焚燒屍骸的味道。

城北的高墻上,依然坐著兩道人影。

玉真人找到無咎,與他爭吵了許久,卻誰也說服不了誰,他最終只能悻悻作罷。無咎也沒了說話的心思,與他相隔數丈,抓著酒壇子,一個人飲酒不停。

兩人在此歇息的時候,豐亨子等人尚在城內忙碌。夏鼎城的大陣,已遭摧毀,想要加持防禦,唯有重新布設陣法。

夜色,愈發濃重。

遠近四方,一片靜寂。

便於此時,酒壇墜地碎裂,隨之爆出脆響,清晰且又突然。

“啪——”

玉真人受到驚動,睜開雙眼。

“酒氣熏天,擾人清靜!”

無咎沒有理會,手裏又多了一壇酒。

“哼!”

玉真人忍耐不住,拂袖而起。

“我去豐家主處,查看陣法,你在此地,多加戒備!”

人影飛下高墻,轉瞬消失在黑暗之中。

“嘿!”

無咎笑了笑,算是回應,然後舉起酒壇,繼續飲著酒。

先是目睹殺戮,觸景感懷,又與玉真人爭執不休,更添幾分郁悶。而接連灌了幾壇酒,漸漸恢復常態。

嗯,與一個生死仇敵,糾纏多年的老冤家,竟然敘談半宿。擱在往日,難以想象。

而如今跟隨左右的兄弟與夥伴,又何嘗不是曾經的對手呢。

譬如夫道子、龍鵲,以及萬聖子、鬼赤。即使月族的兄弟,亦曾拼得死去活來。而月仙子,竟然變成了自家的女人。

又意不意外,奇不奇怪?

而便如所說,這世間的紛爭,無非欲念作祟罷了。只要摒棄私欲,放開自我,沒有消除不了的仇怨,也沒有看不破的是是非非。

不過,玉虛子那個老家夥,始終難以揣度。他的神秘,以及他的陰謀,一如這黑沉沉的夜色,叫人看不穿、也摸不透。

無咎站起身來。

腳下的石頭墻,高達六、七丈,寬逾三四丈,下方有道城門。而十余裏方圓的夏鼎城,有兩道城門,如同鼎爐的雙耳,分別位於南北兩端。城門之外,數百丈寬的湖岸環繞四周,使得這座湖中的孤島,與夏鼎城合為一體。而兩道城門之間,便是夏鼎城的全貌。卻早已面目全非,滿城的廢墟……

無咎飲著酒,踱起步子。

夏鼎城的古老陳舊,倒是與曾經的驪山城相仿,卻建立在湖中的孤島之上,顯得更為的高大堅固。

而如此一座孤島、孤城,能否擋住玉神界的強攻呢……

無咎尚自踱步忖思,神色一凝。

遙遠的天邊,突然有微光閃爍。而便在晨曦初現的刹那,黑沉沉的夜色倏然消退。緊接著一輪紅日躍出天際,隨之光芒萬裏而天地煥然一新。

無咎卻眯縫著雙眼,微微詫異。

見過無數次的日出,從來都是霞光旖旎。而今晨的日出,似乎有些兇猛、有些異常……

“北山道友!”

無咎循聲回頭。

仲權與章元子,飛上高墻。

“兩位陪同豐家主,緣何離開?”

“城內陣法盡毀,亟待重新打造。而豐家主已不缺人手,且看——”

仲權分說之際,擡手一指。

無咎點頭會意。

隨著天色大亮,遠處冒出各種各樣的飛行法器,或鳥、或獸,成群結隊,載著無數的人影,浩浩蕩蕩的掠過湖面而來。

十數萬的家族弟子,在各家高人的帶領下,終於趕到了夏鼎城。

與此同時,兩道人影飛出夏鼎城。乃是玉真人、豐亨子,相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