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生死同在

雲銷雨霽之後,應該有彩虹漫天,或落霞春風爭渡,春燕歸巢的旖旎景象。

而陰暗的山洞內,卻是異樣的寂靜。

有人抱著雙膝,蜷縮獨坐。

他雖然已換了裝束,衣著完好,而破碎的衣衫依然散落四周,仿佛見證著曾經的一切。尤其那揮之不去的馨香,依然叫他神魂震顫而難以自已。

某位仙子,瘋狂過後,留下了她的淚水,她的氣息,還有一段話,便悄然離去。當然,她還留下了……

無咎伸出手指。

手指上滾動著一滴晶瑩的血珠。

他凝眸端詳,不禁眼角抽搐,急忙揮手一甩,血珠頓時濺在石壁上,卻殷紅依然、嬌艷如初。

這是月仙子的處子之血,也是她畢生的精華所在。她將其凝練成珠,親自放在他的手中,並要他融入體內,彼此永不分離。

彼時彼刻,他動彈不得。

直至那個貌美絕世,且又野性十足、狂烈如火的女子離去之後,他體內的禁制終於漸漸消解。而當他恢復修為,慢慢爬起,便這麽默然獨坐、靜靜的發呆。

石壁上的精血,像是一滴淚珠,敘說著無盡的痛楚。而那火紅的艷麗,又仿佛綻放的星辰,銘記著激情釋放的忘我歡快……

無咎的面皮抽搐,慢慢低下頭去。而看向身上的衣衫,他又禁不住閉上雙眼。

月仙子離去之前,沒有忘了幫他清理身子、換了衣衫。她輕柔的舉止,與之前的狂烈判若兩人。而絲質衣衫,為她特意購置。她說,這是月族女人的本分。

她還說了——

“你不會貿然趕往上昆洲,你要見我一面。因為你最大的擔憂,便是玉神尊者。而據我所知,他已離開了玉神界,至於他確切的動向,則無從猜測。不過,上昆洲的問世,乃天生異象所致,早已驚動了原界各方。你或許能夠趁亂行事,卻也兇險萬分……”

她又說了——

“我也想走一趟上昆洲,那畢竟是上古之洲,如今突然問世,說不定與《無量天經》有關。怎奈玉真人疑心甚重,我不便拋頭露面。你也多加小心,但有不測,即刻遠離……”

她最後說了——

“我不會嫉恨冰靈兒,她是我的妹子。而我早已當面告知,你占了我的身子,她竟然不信,只能由你勸說了……”

無咎伸出雙手抱著腦袋,禁不住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唉,坑我呢,怎麽勸說?

說本先生,被人強暴了?

誰信啊!

只怕沒有死在月仙子的手裏,也要死在靈兒的手裏。而如此倒也罷,倘若那個丫頭悲憤難抑,絕情別離,又該如何是好?

靈兒啊,我既然答應帶你回家,決不食言,誰想今日……

而木已成舟,後悔已遲。

也不怪我,那個女子,過於野蠻瘋狂,簡直令人防不勝防。

嗯,正是野蠻瘋狂。

靈兒雖然外表強橫,而歸根究底,她只是一個柔弱的小女兒家。而月仙子不同,她是那樣的瘋狂火熱,便如洪水猛獸,瞬間將人吞沒,來不及抵抗,便任由她鞭撻采伐,又禁不住的陶醉其中!

哎呀,靈兒,我對不住你……

無咎蜷縮的身子,有些發抖,像是陷入絕境之中,而讓他倍感糾結無奈。

誰讓他又多了一個女人呢,一個月族的女人。

她不禁貌美絕世,還是天仙高人,且又外冷內熱,而火辣襲人。可謂是萬裏挑一的仙子,世間難遇的佳人。

卻也不能強暴啊,本先生真的很難堪!

不過,那又是一場美麗的劫難……

“呼——”

窘迫許久,愧疚許久,也迷離了許久,無咎終於擡起頭來,長長的吐了口氣。

不管怎樣都要瞞著靈兒。他不能失去那個丫頭。

至於月仙子……

無咎的眼光落在石壁上,神色微微一凝。

石壁上的血珠,如同一點印記,深深刻入神魂,令人再也無從忘記。

無咎咬牙起身,很想就此遠去,而稍作遲疑,還是伸手一抓。晶瑩的血珠,落上指尖。他打出禁制,將其裹入其中,並順勢收入夔骨神戒,又忍不住哼了一聲。

蒼天可鑒,本先生真的被人強暴了……

……

半空之中,冒出三道人影。

正是無咎、鬼赤、萬聖子。

無咎返回岸邊之後,催促兩位同伴趕路。得益於他的施展搬運術,黃昏時分,三人便已抵達大海的深處。

“慢著……”

無咎正要施展法術,被萬聖子攔住。

“無先生,我與鬼兄知道你與月仙子相會,而你返回之後也該分說一二,緣何悶聲不響呢?”

“此前你尚有擔心,想必是月仙子打消了你的疑慮。”

鬼赤跟著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