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落腳之地

……

有人擋住了虞山的去路。

一位年輕的男子,二十出頭的光景,寬松的衣衫隨風飄擺,嘴角掛著冷冷的笑容。看他的修為,不過人仙,卻又踏空而立,顯然是個深藏不露的仙道高手。

“公孫……”

遠處的涼亭前,況元與佘亢失聲驚呼。

正是那位公孫先生,早已被人忘了,卻不知他是如何躥上半空,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攔住了虞山。

公西子,已撲騰著到了湖邊,兀自頭暈腦脹,狼狽轉身張望。

衛祖、衛令,皆錯愕不已。

而更為錯愕的還是虞山,意外道:“你是何人,豈敢辱罵於我……”

只見二三十丈外的年輕男子,背著雙手,踏空踱步,一雙劍眉微微豎起,撇嘴道:“本人公孫先生,乃衛家新晉的弟子,罵你已是便宜,打你一頓方顯正義!”

“哦……呵呵!”

虞山看清對手的模樣,隨即恢復常態,似乎覺著有趣,譏笑道:“衛家所招納的烏合之眾,竟也不乏亡命之徒,你既然聲稱打我一頓,來呀……”

而話音未落,前方的人影沒了。他遇變不驚,凝神觀望。果不其然,消失的人影已撲到了數丈之外。他看得清楚,便要迎頭痛擊,卻見對方擡手一指,旋即一道詭異的法力當頭罩下。他察覺不妙,閃身躲避。奈何為時已晚,霎時四方靜寂而儼如天地斷絕。他的整個人,再也動彈不得……

“砰、砰、砰——”

便在虞山震驚之際,雨點般的鐵拳砸來。千鈞重擊啊,且異常兇猛,轉瞬便是十幾拳,砸得的護體法力差點崩潰。而不過幾個喘息的時辰,莫名的束縛突然消散。驚慌難耐的他,便要趁勢逃脫,誰料對方一腳踢來。“砰”的腦袋發蒙,隨即翻身往下墜落。卻不想後背又挨了一腳,逼得他一頭紮入湖水之中。而他也不愧是久經戰陣的高手,落水之際,不忘應變,趁機施展遁法。直至數百丈,不見有人追趕。而他剛剛逃脫出水,而熟悉的笑聲再次傳來——

“嘿,此番稍事懲戒,再敢侵擾衛家,我打斷你的狗腿!”

“哼——”

虞山站穩身形,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抹血跡,卻兩眼眯縫而死死盯著那個年輕人的身影。

“公孫先生,我記住你了!”

而話音未落,人已匆匆掠過湖面遠去。

公孫先生,或無咎,將虞山痛毆了一頓之後,他所隱匿的修為也緩緩顯示出來。曾經的人仙境界,瞬間圓滿,繼而又是地仙圓滿,緊接著便是飛仙一層、二層、三層,直至五層。他這才轉過身來,拱手含笑道:“衛家主,衛道友,恕我唐突,卻也情非得已啊……”

半空之中,衛祖、衛令,以及衛家的子弟,皆目瞪口呆。

誰也想不到,一個看似尋常的年輕人,不僅有著飛仙五層的修為,還將囂張狂妄的虞山給狠狠教訓了一頓。而衛家所遭致的羞辱,也因此一掃而光。

“多謝出手相助,而你……你的修為,與我相差仿佛……”

衛祖依然難以置信。

衛令也是狐疑不已,卻更多了幾分小心——

“道友來自何方,能否如實告知?”

修仙家族,所招納的高手與弟子,務必要身世清白,否則將拒之門外,以免違反規矩而惹來禍端。

無咎踏空返回,悠悠站定,抓出兩樣東西,隨手拋了出去。

衛令揮袖一卷,一枚玉佩與一塊玉牌落入手中。他稍加查看,臉色微微一變。

玉佩刻著古羌家的標記,還有吳昊的字樣。淺而易見,這是古羌家族弟子的銘牌,而弟子的名諱,正是吳昊。玉牌同為原界仙家之物,卻刻著公孫的字樣,顯然是一家上古家族的傳承令牌。

衛祖趨近查看。

衛令將玉佩與玉佩交給他的兄長,兀自神情凝重,擡起頭來,繼續打量著十余丈外的年輕人,而不禁疑惑道:“你……”

無咎卻是搖了搖頭,嘆道:“恰逢家道中落,便外出遊歷,於數日前抵達此地,忽而想起一位好友。誰料那位好友,已失蹤多年。於是本人尋至微瀾湖,想要找到他的一位兄長打探消息。恰逢他兄長所在的微瀾島,遇到麻煩,理當挺身相助,故而出手趕走了古羌家的虞山。”

“哦,你是……”

衛令恍然大悟,欲言又止。

衛祖看著手中的玉佩、玉牌,點頭道:“信物屬實,他所言不虛……”

原界修仙家族的信物,均為特有的古玉煉制,並嵌有印記,一眼便能看出真偽。也就是說,那位公孫先生的身世來歷,應該沒有虛假。

“哈哈!”

衛令終於打消疑慮,喜出望外道:“公孫先生竟是他……的好友,與你我不是外人,難怪他仗義出手……”話語未落,他又沖著無咎連連拱手道:“我便是你好友的兄長,衛令是也;此乃族兄,亦是家主,衛祖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