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一路順風

……

接連幾日,無咎沒有進入魔劍。

此前的想法,很美麗。

囚禁了龍鵲,借助獸魂,對付他一個元神之體,只須稍加折磨,不怕他不乖乖順從;而鐘靈子與鐘尺,來自神洲,算是故土人氏,聊聊過往今生,應該有個和諧的場面。

結果怎樣?

如今的狀況,很殘酷。

龍鵲,或許知道躲在魔劍中,一時半會兒殺不了他,於是他索性耍賴,來個軟硬不吃。

而鐘靈子與鐘尺,只將他無咎當成一個壞人,動輒以死抗爭,想要敘談幾句都不能夠。

也是無奈。

匹夫不可以奪志也,又何況是以心智堅韌著稱的修士呢。而踏上仙道的數十年來,沒有見到幾個平庸之輩。即使阿三、阿勝之流,也有獨到之處。反而是他無咎、無先生,像個傻子,遭人詬病,頂受著各種各樣的罵名。

而面對諸多的詆毀、誤解,他從來沒有放在心上,他如今倒是要看看,囚禁在魔劍中的三個家夥,究竟能夠折騰出什麽花樣。

且不管了,歇息兩日。

而無咎並未修煉,也沒有走出洞府,而是舉起右手,沖著掌心的黑白印記,久久的端詳、默默地凝思。

當發覺聖獸之魂跑到身上,著實嚇他一跳。他先後遭受過飛蠹之蠱、精血魂禁與陰魂蝕體的痛苦,倘若再被聖獸鉆入體內,天曉得又將帶來怎樣的大患。所幸聖獸之魂並未侵入四肢百骸,而是僅僅存在於掌心的印記中。他暗暗僥幸之余,又疑惑不解。

小小的玄月之印,為法力催動而浮現,如同虛幻般的存在,怎會存納得下強大的聖獸之魂呢?

或許是月族的玄月之印,另有不為人所知的玄妙。

如此倒罷了,而一旦催動印記,旋即便能感受到暴戾的威勢,使得神魂為之戰栗,有種遭受禁制威逼的恐慌。便仿佛稍有不慎,整個人便將淹沒、毀滅於滔天的殺意之中。

由此看來,聖獸之魂跑到身上,雖然能夠驅使獸魂,卻未必是個便宜。

而倘若聖獸之魂,來者不善。試問,又該如何將它從印記中驅逐出去?

不知道啊!

有關玄月之印與聖獸之魂,皆知之甚少,兩者緣何湊到一起生亂,著實叫人想不明白。

而鐘靈子與鐘尺,乃是神洲萬靈山的前輩,或能請教一二。卻不好說話,徒呼奈何……

五日後,有人叩擊洞門,還有熟悉的呼喚聲響起。

無咎枯坐了五日,依然沒有任何收獲。

他甩了甩手掌,站起身來,撤了禁制,搖晃著走了出去。

洞外的雲天台上,早已等候了一群人,有靈兒、韋春花,還有十二位月族的兄弟。

“山下的陣法,年代久遠,毀壞嚴重,陣盤缺失。老身忙碌了數日,總算將其恢復如初,卻也耽擱了兩日,讓先生久等了!”

“無咎,你我是否離去?”

韋春花講述著修復陣法的經過,疲倦的神態中呈現出幾分得意,卻又不失矜持。而靈兒則是出聲詢問,很是期待的樣子。

“嗯,春花姐辛苦了!”

無咎點頭含笑,揮手道:“走吧——”

紮羅峰雖好,卻非久留之地。因為逃走的夫道子,必然要泄露他無咎的行蹤。再加上老奸巨猾的瑞祥,以及諸多變數,與其時時提防,不如及早離去。

“老身帶路——”

韋春花依然是行動果斷,閃身到了半空。

廣山與月族的兄弟,則是摸出雲板踏在腳下。各自壯碩的身軀,高大的個頭,便如一截截的石樁緩緩飛起,不失為一道道奇異的景觀。

無咎與靈兒,相繼騰空。而人在雲海之上,他不禁驚咦一聲。

“咦,兄弟們的修為大有長進啊!”

十二個月族的漢子,原先的修為,最高不過煉氣六層,而如今的廣山、顏理、昌木、湯齊,已是煉氣七層,余下的八人,也分別修至六層的圓滿。

“諸位大哥吸納五色石之後,修為突飛猛進。我與春花姐也是詫異呢,卻弄不清其中的原委!”

靈兒如此分說,卻又好奇道:“無咎,你緣何神色不佳……”

“沒有啊!”

無咎敷衍一句,回頭看向腳下。

雲霧遮掩的雲天台,依舊是冰光閃爍。高大巍峨的紮羅峰,還是那麽的肅穆神秘。而此番的部洲之行,即將終結。阿三、阿勝,馮宗、馮田,象垓、樂正,等等,亦將隨風遠去……

片刻之後,一行十五人,相繼抵達冰峰腳下的山谷,再又走入一個寒冰覆蓋的冰洞。洞口有元天門的弟子把守,卻不敢阻攔。眾人進入冰洞,循著一道陡峭的階梯繼續往下。數百丈後,一個點綴明珠的山洞呈現眼前。

據說,星海宗留下的傳送陣,便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