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大陣毀了

……

“砰——”

卷毛神獬,遁入石塔,直去千丈,突然被禁制阻擋。它收勢不住,一頭撞破而去。旋即景物變化,劍光閃爍。它頓時嚇了一跳,扭頭便要逃竄。恰見一道熟悉的人尾隨而至,它急忙跑過去躲在身後。

與此同時,驚呼聲起——

“無先生……”

“大敗夫道子,生擒龍鵲,被稱作無咎,或許並非一人……”

“僅是化名……”

“無前輩……”

卷毛神獬,不愧為神獸,石塔的禁制稍有崩裂,便被它尋隙而入。而無咎緊隨其後,也果然有所發現。他伸手拍了拍卷毛的大腦袋,以示嘉許,然後收住去勢、站穩身形、凝神張望,禁不住兩眼一眨而嘴角上揚。

置身所在,乃是一個極為寬闊的石室,足有十丈高、數百丈的方圓。其中同樣布設著法陣,卻與之前所見迥然有別。且四壁、穹頂嵌有明珠照亮,再有晶石閃爍生輝,仿佛置身異域,而頓然使人目不暇給。

而無咎另有關注。

石室當間的空地上,站著十余道人影,均為男子,有壯年,也有老者,有人仙,也有築基,而遑論彼此,皆神色慌張。尤其是為首的一個中年人,與一位老者……

“咦,可是象垓長老,我記得你少了一條臂膀?還有樂正長老,你還活著?巴牛與巫馬兩位長老呢,我甚是想念呢!”

無咎拱起雙手,像是故人見面,感慨寒暄,又一一辨認道:“諸位師兄,眼熟啊,瞧我的記性,這是宰靈,還是阿鮑,還有這位,是阿重,還是阿健……”

他還是當年的模樣,便是謙和的話語聲也一如從前。而在冤家死敵看來,那更像是一種包藏殺心的裝腔作勢。尤其他力挫兩位玉神殿祭司的神威,早已令人膽寒。如今卻故作姿態,用意再也簡單不過。那就是盡情羞辱曾經的對手,然後再報仇雪恨。

故而他話音未落,已有人跪倒在地。

“撲通、撲通——”

不止一個,八九個築基修士,跪下一多半,無不瑟瑟發抖,出聲求饒——

“前輩,當年也是情非得已……”

“大人大量……”

“高擡貴手……”

“饒命啊……”

仇怨的雙方,曾為同輩弟子。而如今的一方,依然困守在金吒峰;另一方則是成了飛仙高人,難以睥睨的存在。既然再次相逢,莫談交情,跪地求饒,保命要緊。

“他……真的是他……”

“唉,夫道子前輩有過交代,他當年只是喪失修為,潛伏宗門罷了。之後他出走部洲,大鬧飛盧海,橫行盧洲,早已名震天下。只可惜你我地處閉塞,而渾然不知……”

“倒是報應不爽!”

“運數使然……”

人群中,臉色黝黑的中年男子,便是象垓,雖然無咎就在他的百余丈外,而他依然有些難以置信。倒是他身旁的老者,樂正,話語沮喪,神色絕望。

而不消片刻,兩人還是恢復了人仙高手的鎮定。

“整個金吒峰,為禁制籠罩,無處可去,我等被迫躲在此地,不料想還是被你尋來。而巫馬早已道韻,巴牛下落不明……”

“這幾個小輩,也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還請高擡貴手,樂正甘願受死……”

“也多謝掛念,當年幸存,借助秘法,在下的斷臂已完好如初……”

“唉,夫道子曾許下諾言,如今看來,你我不過是代人受過的玩偶……”

無咎將象垓、樂正等人的神態舉止看在眼裏,嘴角的笑意更濃。少頃,他擺了擺手,道:“跪下的,站起來。說話的,且閉嘴!”

跪在地上的修士,慌忙起身。

象垓與樂正,雙雙噤聲不語。

一群當年的玄武谷弟子,與某位無先生,在部洲大地糾纏了好幾個年頭,當真是用盡了手段,使得一場場仇殺如火如荼。而二十年過後,雙方再次相遇,仿如昨日重現,卻彼此的強弱懸殊已如天壤之別。

無咎呵斥過後,並未多說,而是拍了拍卷毛的腦袋,吩咐道:“我要在此了結一段恩怨,讓靈兒與春花姐稍候片刻!”

卷毛轉身離去,瞬間消失無影。

無咎這才背著雙手,躲著步子,一邊擡眼打量,一邊出聲道:“我有諸多不解,還請兩位賜教。夫道子與龍鵲,何時趕到金吒峰?他二人與瑞祥,如何密謀算計?河葉長老是否知情,又是否回轉?還有這金吒峰的大陣,有何用處……?”

象垓,還是黝黑精明的模樣;樂正,同樣是心機深沉而老謀深算。即使放眼部洲,兩人也足以獨當一面。怎奈今日的對手,並非築基、人仙,亦非地仙,而是飛仙。對方只須揮袖之間,便能將在場的眾人碾得粉碎。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所有的陰謀算計都沒了用處。想要活命,唯有恭敬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