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 久別重逢

無咎的臉上,沒了笑容。

對於冥烏,他有過好奇,有過猜疑,卻並無敵意。而對方卻將他引入到了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之中,要將他置於死地。

尤其是突然現身的韋尚,更讓他始料不及。地仙九層的高手啊,怎會隱藏的如此之深?

再加上地仙八層的冥烏,與強大莫測的陣法,已然不容他分說,也不能道明來意。

否則成了什麽,畏懼求饒?

而醜女就在眼前啊,卻難以相見……

“呸!”

無咎驚咦一聲,又猛啐了一口,旋即昂起頭來,怒道:“本人最為厭惡的便是陣法,最為痛恨的便是自命不凡。既然撕破臉皮,誰又怕誰啊!”

冥烏見他發怒,舉起手中的玉符。韋尚則是召出飛劍,便要聯手發動攻勢。

事已至此,恭謙禮讓,全無用處,唯有刀劍拳頭說話。

無咎再不羅嗦,周身上下光芒閃爍,強橫的威勢驟然爆發,並擡手抓出一張人骨大弓。

冥烏與韋尚,雙雙瞠目詫然。

只見陣法籠罩之中,曾經面皮焦黃,且神情猥瑣的姬散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位相貌清秀的年輕男子,雖然只有地仙三層的修為,卻劍眉倒豎,雙眸泛寒,神色邪狂,殺氣勃發;尤其他手中的詭異大弓,以及微微炸響的弓弦,好像隨時都將射出驚天的一箭而碎裂山河。

“你……韋家陵園的無先生……”

“不……他是無咎……”

無咎卻不管不顧,猛然扯開弓弦。一道烈焰箭矢忽隱忽現,狂虐的殺機蓄勢待發。

便於此時,籠罩的陣法突然消失。

一道嬌小的人影沖出了樹林,急聲喚道——

“無咎,住手——”

無咎的眼光一瞥,竟不予理睬,依然張弓待發,並將烈焰箭矢遙遙指向冥烏。冥烏的臉色微變,連連後退。他又猛然轉身,逼向韋尚。森然的殺機所致,逼得韋尚也不禁暗暗心驚。

“我是醜女……”

出聲阻攔的女子,正是參園的阿靈,卻自稱醜女,沒有絲毫的隱瞞。而面對那森然莫測的神弓,她同樣不敢靠近,於三十丈外停下腳步,急聲又道:“你或已忘記,我是星海宗玄武崖的醜女……”

“我忘不了,否則也不會前來找你。而這兩個東西害我,輕饒不得!”

無咎終於出聲,卻恨恨不已。

“你……你忘不了……”

醜女似乎有些意外,微微低頭,又一甩長發,分說道:“那是玄武崖的戊名長老啊,你該認得。而韋尚師兄,亦非外人。只因你喬裝易容,行蹤詭秘,故而惹來誤會,所幸尚未釀成大錯!”

果然不出所料,冥烏,便是曾經的戊名長老,無非姓名顛倒罷了。

“哦……”

無咎稍作遲疑,手上的弓箭沒了,卻身形一閃,直奔冥烏撲去。

冥烏不明其意,抽身躲閃,卻猛然一僵,竟動彈不得。緊接著一道紫色的劍光架上他的肩頭,冷幽幽的話語聲響起——

“戊名長老,你曾將我禁錮在玄武崖的冥風口,使我受盡了折磨,今日再次設計陷害,新仇舊恨又該如何了斷呢?”

醜女急切無奈,頓足道:“無咎,星海宗遭劫之時,戊名師兄曾出手救你……”

醜女的勸說,及時有效。

無咎翻著雙眼,緩緩擡起手中的劍光,又撇著嘴角,冷冷告誡道:“往日的恩怨,一筆勾銷。而從今往後,再敢與我耍弄心機,沒人救得了你!”

戊名只覺得身上一輕,禁錮已無。他愣在原地,猶自難以置信。

他不知道遭受禁錮的緣由,而他卻明白,方才刹那,已然陷入任由宰割的境地。倘若無人勸阻,他或將慘死當場也未可知。

而無咎卻轉過身去,下巴一擡,劍光一指,冷然有聲:“韋尚,還有你,莫要以為地仙九層,便能夠為所欲為。你比起當初的神洲使叔亨,又能如何?”

韋尚的臉色難看,默然無語。

他曾經也是威震一方的人物,如今卻遭到如此的嘲諷與訓斥,臉上著實掛不住。

不過,他倒是早已聽說過某人的惡名,如今一見,名不虛傳。且不說那詭異的神通,強大的法寶,僅憑他出手制住戊名,使得一個地仙八層的高手竟然無從掙紮,便叫人難以想象也不敢小覷。

而從前所認識的韋家的守陵弟子,那個殘了手臂,忍氣吞聲的無先生,與如今這個邪狂霸道的無咎,簡直就是判若兩人。而誰又能想到,他又成了翼翔山莊的弟子,逼得戊名日夜不寧,最終不得不出此下策而差點大打出手。

而無咎耍夠了威風,出了惡氣之後,聳聳肩頭,收起劍光,轉身奔著那道嬌小的人影走去。

轉瞬到了三尺之外,他又匆匆止步而凝神端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