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風向變了

一行十六人,逃出萬聖島,又在荒島上躲了幾個月,突然遇到一條海船,殺人奪船之後,方知來到了地盧海的腹地。

而如今的海船,加持了陣法,只須往南疾馳三千裏,便是南葉島。再去十萬裏,便可抵近盧洲本土。

盧洲啊,那是一個讓人耿耿於懷,忘不了,也無從回避,偏偏久尋而又遲遲未能抵達的地方。

如今海船加持了陣法,在海面上疾行如飛,或許正如所說,此去一帆風順。

不過,無咎雖然想要得到大量的五色石,用來提升、恢復修為,卻並未想過大肆劫掠,或侵犯南葉島。鬼芒,沒了,神弓,也駕馭不得,依他起起伏伏,好不易才修至的人仙九層的圓滿境界,根本對付不了地仙的高手。他有自知之明,他只想前往盧洲,找到穆源、班華子與姜玄,待落腳之後,再從長計議。

當然,他還想找到那位醜女兄弟……

船樓有兩間艙室,丈余寬,丈五長,很狹小,卻也通風涼爽,分別成了無咎與韋春花的居所,而韋柏與韋合,也不願躲在甲板下的船艙中,與廣山等人守在甲板上,照看海船的陣法之余,也便於留意海面上的動靜。

韋春花的陣法造詣,著實不俗,各種陣法皆有涉獵,海船被她加持陣法之後,再也不用楊帆掌舵,如此這般趕路,頗為便捷神速……

船樓的艙室內,無咎盤膝而坐。

半張木榻,一張木幾,兩個櫃子,一扇木窗,還有一盞用來照明的油燈,便是艙室的全部陳設。而油燈內並無油脂或燈芯,反倒是裝著幾顆拇指大小的明珠,使得簡陋的艙室多了幾分不該有的奢華。

無咎的面前,擺放著一堆枚玉簡。其中有《玄鬼經》,有四象門、昊日門、神武門的功法,也有神洲萬靈山等仙門的功法,還有地盧海,以及盧洲的圖簡。此外,另有幾塊陰木符與蔽日符。

此前閉關數月,也是被逼無奈,只為穩住下跌的修為。那把撼天神弓,過於消耗法力,強行施展,不免動搖了根基。而穩住了境界之後,又繼續修煉。倘若運氣不錯,或能一舉突破地仙呢。誰料耗盡了最後一塊五色石,僅僅修至人仙九層的圓滿。

唉,修煉難,恢復修為也難。看來想要重返曾經的巔峰境界,尚需一番機緣!

既然如此,且趁機琢磨功法,理理思緒,煉制幾枚符箓,再回顧過去,展望將來,至少想一想以後該怎麽走。而歇息之際,不妨檢視一下修為。

隨著神識內視,只見氣海中靈力鼓蕩,五色劍芒拖曳的彩虹之間,一個金色小人盤膝而坐,雖然依舊閉著雙眼,卻嘴角微翹,面帶笑意,且周身上下散發著莫名的威勢。

那是元神,一旦醒來,他能否叱咤風雷,咆哮長空……

無咎默然片刻,睜開雙眼,右手拿起拓有《玄鬼經》的玉簡,左手拿出抓出一把飛劍。他想從《玄鬼經》中,找到修煉分神以及分身的法門,困惑之際,再參閱各家的功法,期待著有所收獲。

而參悟功法之余,順手祭煉幾把飛劍。如今修為不濟,也沒有克敵的殺招,而當年從劍冢中帶出了千把古劍,即使在雪域毀了不少,如今依然有五六百之多,且盡數祭煉,或能派上用場……

七日後,船艙外傳來話語聲——

“無先生,前方應為南葉島,依照此前的約定,是否就此靠岸?”

無咎依然坐在榻上,忙著祭煉飛劍,參悟著各家功法的玄妙,隨聲道:“瘋老婆子,誰與你有過約定?且繞過南葉島,繼續南行……”

是韋春花稟報去向,卻被無咎一口拒絕。此前的韋春花曾經說過,殺向南葉島,搶奪五色石,不過是為了引來妖族的關注而幫著北邙海擺脫危機的一廂情願。對此,無咎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當真。與其想來,憑著四位修士,十二個銀甲衛,便要大鬧地盧海,簡直就是瘋了。

門外沒了回應,只有海船疾馳的動靜。而不消片刻,海船猛然一震,竟然停了下來。

無咎毫無防備,身子前傾,差點摔下木榻,他揮袖卷起面前的飛劍、玉簡等物,惱怒:“韋春花,本先生在此,豈容你三番兩次自作主張……”而怒聲未罷,他微微一怔。

此時,海船已收起法陣,靜靜停在大海之上。右側的七、八十裏之外,隱約呈現大片的島嶼,應為南葉島。前方的百余丈外,則是橫攔著另外一條海船,並從中飛起兩個禦劍的男子,轉瞬到了近前,旋即倏然分開而左右盤旋。

淺而易見,韋春花並未前往南葉島,而是遠遠避開,反而遭到攔截。此時她帶著韋柏站在船樓之上,揚聲道:“為何攔我航向,閃開——”

兩個禦劍的男子,圍著海船盤旋了一圈,轉而在數十丈外穩住身形,居高臨下道:“諸位來自何方,緣何避開南葉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