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算賬來了

院墻倒塌,院內的情形一目了然。

韋玄子與四位韋家弟子,依然坐在原地,而各自的身上多了一層禁制,顯然是遭到了禁錮,皆動彈不得。

庭院的盡頭,石屋門前,除了裹著褥子的鐘奇子之外,還有一位身材健壯的老者,與六、七位神情、修為各異的山莊弟子。而那位老者,並不陌生,竟是鐘奇子的二弟子,危丁。余下的幾位弟子,則為人仙七八層的高手。出手擊退韋春花的正是危丁,而據說他早已借助傳送陣前往陰康島,如今卻突然出現在庭院中,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總而言之,上當了。

而那位無先生,信誓旦旦,要聯手鏟除無極山莊,他本人卻虛晃一槍,逃得沒影。即使蔔元子帶人追他而去,無極山莊也並不空虛,反倒是布下陷阱,早已嚴陣以待。

倘若說無極山莊,乃韋家的生死仇敵,而那個沒有信用的小子,則徹底斷送了韋家的最後一線生機,他害人呐……

“呵呵,老夫獲悉韋家逃了幾個弟子之後,便放出風聲,讓危丁前往冠山島,並於十二個時辰之後,發出信簡,由玉神殿前來處置,果不其然……”

鐘奇子依然裹著褥子,不勝秋寒的樣子,而他的笑聲中,卻透著幾分得意:“韋家也有數千年的基業,想要一網打盡,不免費些周折,所幸我有韋老弟在手,必然引得韋家小輩鋌而走險,呵呵……”笑了笑,他又道:“韋老弟啊,你前來山莊做客,竟暗中藏著一群弟子,又在寓所內設置傳送陣,顯然是用心不良。既然你不仁,又何必怪我不義呢……”

韋玄子與四位弟子困在原地,皆默然不語。

成王敗寇,乃萬千年來,一個顛撲不破的道理,韋家既然敗了,且一敗塗地,也只能承擔所有的罪名。

“韋老弟,你乃人證,如今有人攻我山莊,殺我弟子,難以寬恕啊!”

鐘奇子的笑聲轉冷,淡淡吩咐道:“危丁,殺了賊人——”

與此瞬間,遠近突然火把通明,百余位築基弟子,已將整個山莊圍得水泄不通。而危丁則是掠過庭院,將院內的鐘奇子與五位囚禁者擋在身後。余下七八位人高手騰空而起,分散四方,瞬間阻斷了韋春花等十三位韋家弟子所有的退路。

“師伯——”

韋春花禁不住後退幾步,絕望呼喚。救人不成,卻身陷重圍,面對地仙修為的危丁與諸多山莊的高手,此番斷難再有僥幸。

而近在眼前的韋玄子,毫無回應,或者也無力回應。

“只怪我莽撞行事,害了師伯與諸位師弟。倘若必死,不甘人後……”

韋春花擦著嘴角的血跡,強驅法力,不遠處的廢墟中,跳出一道劍光。那是她的飛劍法寶,被擊飛之後,埋在碎石瓦礫中,此時受到召喚,爆發出數尺長的白色光芒,嗡鳴著回到身邊,隨其擡手一指,顫抖著高高飛起。她緩了口氣,凜然又道:“危丁,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話音未落,顫抖的劍光猛然發出一聲呼嘯而怒襲而去。

明知必死無疑,卻還是要勇往直前。是她堅持救人,又是她聽信了某人的承諾。如今她只能以血肉之軀,來踐行她無悔的抉擇。

危丁微微冷哼,沉聲命道:“格殺勿論——”

只見他雙手揮舞,一道小巧的劍光霍然閃現。而不過瞬間,劍光猛地炸開,竟化作百余道劍芒,猶如秋風落葉橫卷而去,卻又殺氣淩厲而勢不可擋。

與此同時,有人大喊:“韋求、韋茁子師兄,快快突圍,逃出一個算一個……”

韋柏不肯就地等死,轉身躥向半空。韋家弟子在他的示意下,爭相四處突圍。

“轟——”

百余道劍芒疾如狂風暴雨,橫掠庭院。

韋春花的飛劍法寶雖然強大,卻瞬間湮沒在更為強大的攻勢之中,她臉色微變,急忙抓出一塊玉佩信手捏碎,一層閃爍的光芒頓時將她裹在其中,而尚未加持防禦,便聽轟鳴震耳,整個人離地飛起……

“砰、砰、砰——”

不過刹那,又是接連悶響傳來,試圖逃離山莊的韋家弟子,相繼遭到阻擊,一個接著一個栽落……

韋春花倒飛出去二三十丈,“砰”的撞在一座石亭上,竟將尺余粗細的石柱從中撞斷,然後狠狠摔在草地上,又連續翻滾幾圈,這才止住了去勢,尚未艱難起身,又一口熱血噴了出去。已是遍體鱗傷的她,惶然四顧,卻見黑暗的夜空中血肉橫飛,不禁一陣心疼。

而那肆虐的劍芒依然猶如滿天的落葉,帶著冰寒的殺機,從四面八方橫卷而來。從中能夠看到步步緊逼的危丁,以及他臉上的獰笑;還有數十丈外的小院中的師伯,似乎在默默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