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三章 放眼天外

……

“穆掌櫃,不在玄明島。”

“他去了何方?”

“他在七島,均開了穆家老店……”

“七島?”

“哦,便是統轄飛盧海的七座大島,分別為天明島、地明島,玄明島,黃明島,日明道,月明島,以及麗水島。而不僅於此,為了收購天材地寶,他的足跡遍布數十萬裏方圓內的大小海島,若非事先約定,短時日內,還真的見他不著……”

“如此說來,再難尋他?”

“倒也未必!你該知曉,如今來往不便。而一旦各地放開海禁、島禁,應能打探到他的去處。”

“又該何時?”

“這要取決於玄明山莊,總不能常年封禁海域,否則仙凡皆有怨言,一年半載後或有變數。我當多加留意。不過,你為何要見穆掌櫃?”

“嘿,細說起來,他欠我靈石!”

“原來是同門恩怨,外人倒是不便多問。啊,恕我不能久陪,否則難免意外。以後每隔半月,我會前來相聚片刻。這是幾壇穆家老酒,留兩位解悶……”

班華子在密室中待了半個時辰,匆匆離去。他要守著地上的小院,時刻關注玄明島的風吹草動,每日裏謹小慎微,當真很不容易。不過,他所服用的丹藥極為神奇,竟然能夠隱去修為,而不被人看出破綻。

當然,那神奇的丹藥,來自一個更為神秘的穆掌櫃。

密室中,兩人舉酒對飲。

無咎抱著壇子,大口猛灌。穆家老酒,味道著實不差,五塊靈石一壇呢,總算能夠飲個痛快。

姜玄則是拿著酒碗,淺嘗輒止。以他的話說來,日子難熬,且留著美酒,慢慢的品嘗。他疲倦的神態,落魄的模樣,與十多年的黑澤湖的築基高手相比,像是換了個人,而與那個曾被他管制、受他摧殘的山野小子同處密室,相對飲酒,更是給他一種時光錯亂的恍惚。

而這匪夷所思的一切,都是真的。

姜玄雙手端起酒碗,遲疑道:“當年多有得罪,我……”

他想借機陪個罪,套個近乎。雙方雖也相處了半個月,卻沒有說上幾句話,也沒交情,只有尷尬的過往令人惴惴難安。而話剛出口,他又搖頭作罷,獨自將碗中的酒,默默飲了下去。

無咎連灌了幾大口酒,“砰”的放下酒壇,然後倚著墻壁,緩緩閉著雙眼,他好像並未在意姜玄的舉動,只管心緒翻轉而悠然出神。

與其想來,如今躲在此處,已過去了多日,以後又將如何,不能不為之斟酌一番。

值得慶幸的是,接連多日的調養休整,耗去了數百靈石,總算是將人仙一層的境界穩固下來。以後只要不缺靈石,便能持續恢復修為。怎奈隨著修為的提升,所消耗的靈石之多也是難以想象。除非能夠擁有一座可觀的靈脈,並盡數吸納,否則修至曾經的地仙圓滿、或飛仙境界,純屬癡人妄想。而天下的靈脈,多為有主之物。正如得罪了玄明山莊,一場禍事無從收場呢。

而玄明山莊,也夠霸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懂也不懂?

若非梁丘子假仁假義,他兩個弟子惡意相欺,又何至於毀了地牢,殃及玄明峰?本人只想暗中吸納靈脈,悄悄提升修為罷了。如今鬧得這般境地,難道不是他師徒咎由自取?

竟封鎖飛盧海,動用數千高手,來緝拿本人,好大的陣仗!

梁丘子,莫要欺人太甚!

不過,那老兒真有欺負人的本錢。且不說他地仙六層的修為,難望項背,便是他那個大弟子,衛左,便令人頭疼。半只腳踏入地仙的家夥,一把魚叉狀的法寶極其兇悍。此外飛盧海另有六位地仙高手呢,若與梁丘子狼狽為奸,自己只能躲在地下,這輩子休想走出玄明島。

而班華子的密室,能夠躲避一時,卻躲不過一世,倘若被梁丘子師徒尋來,後果難以想象!

但有時機,務必要設法逃出此地。

逃往何方?

當然是離開飛盧海,再試圖前往盧洲本土。

在此之前,不知能否找到那位穆家的掌櫃。

為何要找穆掌櫃?

據悉,那人來自賀洲的仙門,道號穆源,且擅長煉丹。

還記得當年初入星海宗,青龍峰下,遇到一個擅長煉丹的築基弟子,便被稱作穆源。他還有兩位同伴,儈伯,艾方子,分別擅長煉符與煉器之道,曾合夥騙了自己的煉金草,卻在星海宗遭難之後下落不明。而從三人手中,得到過一枚朱雀丹。殊料時隔多年,竟在夏花島的樂家坊的樂伯手中,再次見到火雀丹,兩者如出一轍。彼時彼刻,很是詫異,隨即想起往事,卻又不敢肯定。直至從班華子口中獲悉,幫他二人在玄明島落腳的那位賀洲的道友,正是玄明島穆家老店的掌櫃,名叫穆源,他所擅長的正是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