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小黑遭難

……

在地下睡了一覺,竟然耗時一年有余。

這也是自己睡得最久的一次,修士閉關也不過如此吧!

神洲使叔亨,是不是還在追殺自己?

祁散人與太虛,他二人的傷勢有無大礙?

神洲仙門經歷了如此的動蕩,眼下又是怎樣的情形?

九月的山野,依然郁郁蔥蔥。

河水潺潺,萋萋兩岸。岸邊的柳樹下,有人背著雙手昂首遠望。

無咎離開了杏兒的小院,並沒有急著遠去,而是在這無人的山野間落下身形,在蒼郁的秋色中默默想著心事。

如今吸納了七把神劍,雖然沒有成為飛仙的高手,而修為還是上了一個台階,大致提升到了地仙的六層。憑著自己的手段,依然打不過叔亨。不過,至少可以在追殺中全身而退。而叔亨,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究竟是藏在暗處,蓄勢以待,還是不擇手段,四處搜尋自己的下落?

本以為自己真正的對手,乃是冰蟬子。卻不料又來了一位接任的神洲使,叔亨。

叔亨那個家夥,只當自己必死無疑,無意中露出口風,著實聞所未聞。盧洲,玉神殿,十二祭司,左右神殿使,玉神尊者,無不神秘莫測,且又讓人感到惶恐。

祭司,應該至少擁有飛仙的修為。十二個祭司,便是十二位飛仙高手啊!而盧洲,僅僅是三個未知大陸的其中之一。再加上部洲,以及賀洲,域外的強大,簡直無從想象。由此可見,籍中的相關記載,並非無端的憑空臆測。真若如此,置身於神洲,偏安於一隅,與坐井觀天有何兩樣?

域外太過遙遠外,姑且不論。而叔亨那個家夥,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祁散人,他有沒有返回靈霞山?妙閔那個老東西,是否得到了報應?

還有各大仙門,丟失了神劍之後,是自認倒黴,還是不依不饒……

無咎低頭看著腳下的河水,不由得雙眉緊鎖。

唉,時過一年,竟恍如隔世。眼下的自己,什麽也不知道。繼續這般埋頭躲著,絕非良策。倒不如前往靈霞山走一趟,看望祁老道,以及我的紫煙,途中還能順便打探風聲。

無咎有了決斷,暗暗舒了口氣,拂袖輕輕揮動,嘴裏默念有詞。

“三劍天璣賜仙田,有道真人日月長;五劍玉衡破蒼穹,玄妙顛倒逆陰陽……”

與之瞬間,兩道劍芒倏然閃現。一白一金,皆尺余長短,光華盈動,在岸邊的空地上來回旋轉。便像是兩條魚兒,透著歡快,而莫名的威勢中,又透著強大森然的殺機。

“此前的五把神劍,分別為魔劍,狼劍、火劍,坤劍與乾劍。你兄弟倆不如叫作君子劍與陰陽劍,如何呀?”

無咎自言自語,咧嘴微笑,順勢大袖輕拂,兩道盤旋的劍光倏然入體。少頃,他又歪著腦袋而神有所思。

蒼起鑄劍,是以精血、神魂與修為鑄劍。每一把神劍中,都賦予了他強大的印記。當後人繼承了七把神劍,也應該繼承了他的修為與神通。猶記當初,自己便莫名其妙懂得了祭煉真火。之後又琢磨出雙腳禦劍的法門,頗有一種神靈的默契。而隨著《天刑符經》的不斷修煉,那種默契漸漸消失。正如祁散人所言,《天刑符經》有著強化命魂的神奇。或也免去了爆體之憂,卻漸漸銷蝕了蒼起留下的精血神魂。即使後來僥幸悟出了“星雨落花”,也是頗費周折。

倘若猜測無誤,想必九星神劍的最強威力,還有待發掘,只可惜眼下沒有工夫潛心琢磨,且留待日後,再創出幾式好聽又好用的神通!

由此說來,九星神劍,不再屬於蒼起,也不再屬於任何人。它將融入我的神魂,拓上我的精血印記。它,只屬於我!

無咎佇立岸邊,聽河水流淌,看山野蒼郁,心頭忽而多了幾分豪情。好像隨時都將乘風而去,從此縱橫四方而揮灑自在。不過,當他擡頭起來,又不禁兩眼一翻,臉上平添了幾分的郁悶之色。

多麽廣闊而又瑰麗多彩的一片土地,卻偏偏被封禁在牢籠之中。不僅如此,還要受到域外的監管與淩辱。

哼,沒道理!

不過,神洲仙門尚在,還輪不著我來多管閑事。只要不再逼我,我寧願帶著紫煙隱居鄉野過活一生!

無咎胡思亂想了片刻,踏起劍光騰空而起。他正要直奔靈霞山的方向而去,忽又往東而行。

此處距離紅嶺谷不遠,三年多過去,不知那頭黑蛟如何……

……

一片茂密的叢林中,數十個漢子在大呼小叫。

劍光紛飛,符箓炸響。

一道黑影沖出重圍,騰空躥起。而它尚未遠去,便被十幾道劍光擊中,“砰”的落在地上,只得揮動四肢,拼命穿過山谷。誰料慌不擇路,山谷的盡頭竟是一堵數百丈的峭壁。它再次飛身躍起,便要順著峭壁強行攀援而去。而禍不單行,身後又是劍光如雨。它翻身栽落,狠狠砸在堅硬的石頭上,接連翻滾,四肢著地,已是遍體鱗傷,猶自憤怒嘶吼而張牙舞爪。而數十丈外,已滿站了人影。各自手持飛劍,氣勢洶洶。它已身陷重圍,無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