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必得報應

……

地下,洞穴。

暗淡的珠光下,寂靜的角落裏。

無咎依然坐在原地,一手托腮雙目微闔,一手拿著玉簡默默凝神。在他的身前,則是灑落著一堆淩亂的玉簡、卷冊。久久之後,他慢慢睜開雙眼,神色中卻是透著失望,沖著手中的玉簡搖了搖頭。

半個多月的不眠不休,總算是將所有的玉簡、卷冊典藏瀏覽一遍。雖未詳讀,卻也粗略大概。而其中並無破解丹毒之法,唯獨這篇來自於嶽華山的古籍中,有著飛蠹之蠱的相關記載。

飛蠹,存在於南冥海的深處。其特性為吞噬、侵蝕,以及群居、怯光。又因成蟲長有羽翼,故名飛蠹。取其精血,便可煉制飛蠹之蠱。此物毒性尋常,對於凡人無用,卻又克制法力修為,頗為的詭異。

有關飛蠹之蠱的描述,不過寥寥數十字。除此之外,再無分解。

無咎搖晃著手中的玉簡,暗嘆了聲。

難道身上的丹毒,再無破解之法?若真如此,豈非在劫難逃?

唉,時運顛倒,又逢倒黴。比起從前,更為不堪。眼下已是步入絕境,再難擺脫!

莫非那位蒼起前輩的在天之靈,想要收回他的九星神劍?

倘若造化弄人,又何必等到今日,這與落井下石有何兩樣,說白了就是坑人呢!至少也該等我帶著紫煙離開靈霞山,再奉還五把飛劍不遲……

不急、不急,容我想一想。

記得《百靈經》中有過記載,但凡毒物出沒之地,左近必有解毒之物。嗯,豈非是說,飛蠹存在的南冥海中,同樣存在著解毒的東西?而我是不是前往南冥海走上一趟,或有收獲也未可知呢!

無咎想到此處,稍稍振作。便如黑暗中看到一線曙光,使得絕望中頓時多了幾分的期待。他揮袖收起面前的玉簡、卷冊,只留下一枚圖簡。

輿圖所示,何服國位於神洲的最南端。再去萬裏之外的一片海域,則為南冥海。嘖嘖,先是北陵海,又是南冥海,也算是將神洲從北到南走了一遍。而無論能否尋到解藥,總好過這般困守原地!

而穿越何服國,只怕並不容易。萬靈山蓄意不良,此去還須多加小心才是!

無咎有了計較,便想歇息兩日。接連查看了半個多月的典籍,勞心勞神。況且難以補充靈力,著實疲憊。而他背靠著石壁,尚未緩口氣,又神色微動,隨即瞪大雙眼。

只見十余丈外的溪流處,緩緩冒出一道豐腴的身影,似有驚喜,旋即憤怒道:“你果然在此——”

“你……你是如何尋來?”

無咎很是意外。

那女子竟是谷山的道侶,名為竺青。只見她手上抓著一道虛幻的蛇影,恨恨道:“我途經此處,恰見蛇靈出沒,疑似出自谷山之手,便猜測與你有關。真是報應不爽,納命來——”

無咎有苦難言。

曾經打開裝著獸靈的小瓶子,雖然予以滅除,卻有漏網者,竟從地下流竄出去,恰被那個竺青發現,隨之順藤摸瓜找到了自己。

唉,有時候莫要抱怨運氣不好,也不要責怪命數不濟。所謂的災禍,十之八九都是自己釀成的苦果啊!

“慢著——”

那個竺青擡手抓出飛劍,動身撲了過來。

無咎擺了擺手:“容我說上兩句話,你再為道侶報仇不遲!”

竺青逼近到五丈之外,腳下一頓,瞪著雙眼上下打量,兇狠的神情中透著幾分狐疑,厲聲叱道:“你身中丹毒之後,屢屢行惡,如今躲在地下,已長達半月有余,分明是丹毒纏身而難以自保,我看你還如何施展陰謀詭計!”

無咎依然坐在地上,滿臉的誠懇:“我殺了你的道侶,純屬無奈啊!你若是幫我破解丹毒,我便……”

竺青哼了聲,舉起飛劍。

無咎急忙改口:“不、不,我是說,冤冤相報何時了,我不殺女人,我不想與你為敵……”

他像是驚慌失措,啰裏啰嗦語無倫次。

竺青不見異常,似乎放下心來,咬牙啟齒道:“呵呵,你不殺女人?我小青殺人,不管雌雄……”

見過女人獰笑嗎?

比起男人更加的可怕!

而她矢志要為道侶報仇,又何錯之有?倘若我的紫煙受了欺負,我是也不答應啊!

無咎搖了搖頭,無力道:“我與萬靈山從無交集,萬靈山為何要這般待我呢?”

竺青哼了聲,道:“據傳有賊人禍亂仙門,神洲各家的前輩高人齊聚萬靈山而共商對策!”

無咎愕然不已,難以置信道:“你……你是說,各家的高手齊聚萬靈山,便是為了對付我?”

“正是如此!我與谷山雖然早已離開靈山,卻沒斷絕往來。恰聞胡家莊來了一個年輕男子,竟與你同名,借機查看,果然不出所料,便傳出信簡稟報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