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後知後覺

……

無咎抓著錦囊,有些暈頭轉向。

血瓊花是好東西,誰都想將其占為己有。而嶽家戒備森嚴,根本無機可乘。哪怕是躲在一旁窺覷多時,也只能就此作罷。

誰料異變橫起,竟然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搶奪,並瞞過了嶽玄、嶽城主,將所有的血瓊花給摘了個幹凈。

是不是匪夷所思,是不是出人意料?

不,真正叫人難以置信的還在後頭。搶走血瓊花的竟然是個銀須銀發的老者,就是之前在面前來回晃悠的那個老頭,他只有羽士的修為,卻如此的肆無忌憚。

是不是很離奇,是不是很驚人?

而尤為甚者,那老頭竟然早有預謀般地將血瓊花裝在錦囊之內,並將錦囊扔給了自己。

他要幹什麽?

他說了,他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真是好大的一盆汙水,“呼啦”澆在自己的頭上。他倒是擺脫了幹系,而本人豈非成了眾矢之的?

那可惡的老頭,他是……

“狗賊,你果然居心不良——”

山頂之上,籠罩四周的陣法尚在微微搖晃,時不時還有一兩頭血蝠墜下,發出“砰砰”的悶響,仿如巨石的敲擊聽得清楚,又似遙遠的雷聲而恍如幻覺。

在場的眾人、以及嶽家的子弟,再也顧不得頭頂的動靜,只管將一雙雙憤怒的眼光投向山頂角落的那道青衣人影,並死死盯著他手中的錦囊。相信在喘息之間,一腔腔沸騰的怒火便將焚滅一切。

那小子竟敢搶走所有的血瓊花,是可忍孰不可忍!

果不其然,嶽瓊率先發作。

只見那女子腳尖點地,橫飛而起,並擡手祭出了手中的飛劍,勢必要將賊人置於死地而後快。

與之同時,幾位嶽家子弟奔向山頂的另外一處角落。淺而易見,那個老頭想要抽身事外並不容易。

修士們同仇敵愾,各自飛劍在手。眨眼的工夫,山頂之上一片劍光閃爍。

無咎面對洶洶之勢,禁不住往後退了幾步,“砰”的撞在身後的欄杆上,已然是退無可退。他身影虛實一閃,而尚未沉入地下又被迫僵在原地。

唉,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如今陣法禁錮,重重圍攻,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啊!且血瓊花在手,百口莫辯。此時的自己不是賊,也是賊!

閃念之間,一道淩厲的劍光到了三丈之外。

隨後一道俏麗的人影俏目圓睜,嬌聲叱喝:“交出血瓊花——”

四周劍光如林,吼聲陣陣:“交出血瓊花——”

我交出血瓊花,便能善了?既然事到臨頭,再忍氣吞聲也是無趣!

無咎劍眉斜挑,兩眼中寒光閃動,法力威勢透體而出,擡手祭出一道黑色的劍光。

“砰——”

一記悶響震耳欲聾,襲來的劍光頓時崩潰。隨後而至的嶽瓊猝不及防,慘哼著倒飛了出去。而反噬的法力余威不減,狂濤橫卷。幾丈之外的眾多修士還在等著撿便宜,瞬間便被掀翻了一大片。

無咎再不遲疑,順勢又是擡手一指。

那把才將得勝的魔劍猛然盤旋,沖天而起,狠狠劈在了陣法之上,隨之轟鳴炸響而光芒閃爍。

他要破陣,他要沖出去!

嶽瓊人在半空,身形狼狽。眼看著就要摔落下去,一道柔和的法力突如其來。她借勢再去十數丈,踉蹌落在台階之上,忍不住臉色一緊,嘴角溢出了一絲血跡。

熟悉的話語聲響起:“瓊兒啊,你不是那人的對手,且守在此處,讓爹爹來對付他——”

嶽瓊不及應聲,兀自手捂胸口而氣喘籲籲。一把飛劍嘡啷落在身前,光芒盡失而法力不再。她余悸難消,轉而擡眼張望卻又憤憤不平。

那個畏畏縮縮、鬼鬼祟祟的青衣男子,竟然是位深藏不露的築基高手?只怕他的歲數比起自己還要年輕,為何他的修為如此高強?而爹爹說自己並非他的對手,倒也未必,哼……

嶽玄始終沒有離開過原地半步,而此時此刻,他再也沉不住氣。倘若任由那個年輕人擊破陣法逃脫而去,丟了血瓊花尚在其次,此前的苦心亦將付之東流,而嶽家的顏面更是丟失殆盡!

他救下了嶽瓊,縱身而起,劍光出手,隨即袍袖抖動,又是一道劍光接踵而去。

一道劍光直取數十丈外的青衣人影,一道劍光擊向半空中的黑色飛劍。

他要阻擋對方破陣,同時他還要還以顏色。

而那劈砍陣法的那道黑色劍光陡然翻轉,竟是奔著他呼嘯而來。與之瞬間,又是一道紫色的劍光越過眾人的頭頂急襲而至。

“轟、轟——”

攻勢對撞,法力轟鳴。

嶽玄只覺得兩道強勁的威勢撲面而來,竟是難以招架。他人半空,被迫止住了去勢,急忙雙手掐訣,強行驅使兩把飛劍擋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