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遇到高人

……

易水的岸邊,兩個男子東張西望。

其中的華如仙松了口氣,悻悻道:“那人走遠了……”

孔濱也放下心來,疑惑道:“雖說那人力大無窮,卻始終不見修為神通。你我是否太過小心,如此不戰而逃,倘若傳了出去,豈非惹來同道的笑話?”

華如仙伸手摸著胡須,沉吟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謹慎能捕千秋蟬,小心行得萬年船!”

孔濱深以為然道:“道兄所言有理,不過……”

他似有不忿,恨恨道:“平白一場羞辱,難道就這麽算了?”

華如仙沖著遠處微微冷笑,幽幽說道:“那人若非修士,騎馬能走多遠?且多尋幾位道友,定要出口惡氣!”

孔濱連連點頭,贊許道:“還是道兄深謀遠慮啊,小弟佩服!他一個窮書生,或有機緣,便敢妄稱什麽仙門鬼見愁,專門教訓修士的無先生?哈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

旭日初升,晨靄淡淡。

一片山坡上,無咎席地而坐。

不遠處的匹棗紅馬,渾身掛著水淋淋的汗跡,一邊打著響鼻搖著尾巴,一邊啃食著遍地的青草。接連不斷奔跑了一夜,那畜生累得不輕。

昨兒離開鐵牛鎮的時候,已是天近黃昏。

而自己並沒有找地方歇息,只管縱馬奔馳,便是夜色降臨,也全然不顧,直至旭日初升,這才不得不在一片山坡上停了下來。難得縱情馳騁一回,便要盡興。而人受得了,馬兒卻撐不住。

無咎看向來路,神色自嘲。

拆了如意坊,並非初衷。奈何桃花、廖財與王貴不知悔改,又何妨給予重懲呢!

而在青樓之中耍威風,著實無趣。那兩個狎妓的修士,也根本不值一哂。若是能將靈霞山的玄玉給按在地上暴打一頓,那才叫痛快!

不過,那家夥乃是築基的高手,想要與他較量,自家的本錢還是不夠啊!

郁悶!

自從魔劍灌體之後,便不畏尋常的羽士高手,又吞了九粒異果,簡直就是左右無敵的存在啊!不用多想,都是魔劍的緣故。若說魔劍給自己帶來了匪夷所思的一切,那如今體內又跑來一把紫劍呢?二者有何關聯,莫非均與所謂的九星劍有關?若真有關,也該讓自己變得更為厲害才是,至少禦劍飛行吧,或者說打得過玄玉。而時至今日,除了神識變得更為強大之外,並無意外的驚喜。尤其是那把紫劍,詭異與任性,倒是與當初的魔劍有得一比!

而只有築基高手,方能禦劍飛行。何時才能到達那樣一種境界呢……

無咎胡思亂想著,從遠處收回眼光。

那匹棗紅馬毛發鮮亮,四肢健壯,且鞍轡俱全,馬背上還帶有水囊、行囊,用來代步趕路再好不過。既然遠離靈山而再入世俗,不便輕易動用靈力。恃強淩弱,非君子所為。還是當回凡人逍遙自在,如今倒是想念風華谷中的安寧了……

記得從風華谷步行至鐵牛鎮,要三日的路程。如今縱馬奔馳,即便繞過途中的河水,也不過只要一夜的工夫,便已到了風華谷的三十裏外。

而此處甚為僻靜,且歇息兩個時辰再趕路不遲。

祁散人、祈老道,我無先生又回來,尚不知故人重逢之際,有沒有見面禮相送呢,譬如遁符啊、劍符啊,各來幾張,嘿嘿……

無咎想到此處,往北眺望,禁不住嘿嘿一樂,接著看向右手拇指的夔骨指環。

此前已將如意坊的庫房給連窩端了,其中好吃的應該不少。

而他稍稍凝神,頓時一怔。只見骨環內擺放著一大堆東西,原本整齊有序,此時卻是一片狼藉,還有一道黑影在其中上下翻動而為所欲為。

“小東西,反了你……”

無咎怒叱了聲,擡手揮動。

一道黑影霍然而出,隨即落在草地上翻滾不已,卻依舊抱著一個壇子不松開,嘴裏還呼哧呼哧噴著寒霧。

與之瞬間,四周頓時冷颼颼的,幾丈外的馬兒受驚,四蹄連蹬,嘶鳴著躥下了山坡。

咦,這還是那頭幼蛟嗎……

無咎驚咦了一聲,猶自難以置信。

只見不遠處的草地上,橫臥著一條丈余長的大蛇,卻頭頂生角,四肢鋒利,遍體黑甲,蜷成一團,張著大嘴沖著所抱的壇子便狠狠咬去。“喀嚓”一聲陶壇碎裂,酒香四溢。它頓時興奮起來,“吸溜、吸溜”飲起了酒。

不是那頭黑蛟又是誰?吞噬了靈石,接著又酣睡了幾個月,忽然醒來,已從原來的三尺長,變成了一丈多的大家夥。尤為甚者,更添惡習。它……它竟飲起了酒?

一壇子酒不過三五斤,轉眼間點滴不剩。

黑蛟四肢挪動,搖頭擺尾,並沖著無咎張了張嘴,一對血紅的小眼珠子好像透著哀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