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夜探(第2/3頁)

饒雲悠點點頭,然後起身,“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辭了。”

蘇澈同樣起身。

饒雲悠在離開的時候,猶豫片刻,還是道:“既然宮裏已經有了吩咐,那想來是有了應對觀潮閣和真武教的法子,就算他們出面,也不會改變什麽。所以,蘇公子最好不要插手此事。”

蘇澈只是應了聲,未置可否。

饒雲悠沒有多說,直接走了。

他說這些話,只是因為覺得跟對方談的不錯,對方的態度讓他很喜歡。

方才也不是勸誡,只是順嘴一提,至於對方心裏怎麽想的,又會如何做,他都管不著。

現在的羅網,只做分內的事情。

房門關上,蘇澈走到窗邊,不多時,看見饒雲悠走出客棧,好似是朝什麽地方擺了擺手,然後沿長街走了。與其一並離去的,還有自街上各個地方走出的人。

饒雲悠來見他,肯定不會一個人來,那些都是羅網的高手。

“你覺得,咱們該怎麽做?”蘇澈輕輕把窗子關上,說道。

玉沁自房中走出,看了眼桌上的福記點心。

“相比較聚義莊和墨家的事,我更好奇那個紀觴。”她說。

關於紀觴,她不算陌生,在東廠時便看過有關此人的卷宗。

且如果說在機關城裏,紀觴被蘇澈所傷之後,又被車夫重創,那他隨機關城傾覆,亂石穿空,墜落深淵,絕不可能生還。

所以,她的確是懷疑,此時回京的紀觴,不是原本的那個紀觴。

那麽,是易容,還是其他手段,此人的身份又是什麽?

若真是如此,他的目的以及其背後,又隱藏著什麽?

玉沁對此懷疑,並且好奇,是覺得竟然有人敢冒充紀觴的身份來神都,還是在第五唯我的眼皮底下。

先不說背後之人的圖謀,只是這等膽量和布局,就足以讓她生出探究之心。

蘇澈笑了笑,他同樣懷疑,甚至是篤定。

只不過不是單純的好奇,而是在想這會是某個門派,還是什麽勢力想要謀劃什麽?

沒來由的,他想到了葉梓筠曾說過的話,紫虛真君懷疑江湖暗中,似還有看不見的另一股勢力--能無聲無息地讓父親和燕康失去蹤跡,且斬斷神兵,擁有當今江湖已有之外的神兵力量。

就如一只隱藏極深的手。

蘇澈在此時,如心血來潮一般,忽然就聯想到了一起。

“會有什麽牽扯麽?”他心想著。

兩人不約相視一眼,彼此眼底,皆有凝重。

……

毫無疑問,紀觴住在錦衣衛都指揮使司衙門,錦衣衛的大本營,平時當值的錦衣衛就有一千余人。

夜幕降臨,晚夏的風悠悠吹過,已經少了些許燥熱。

空氣中更多的是未散的炊煙柴火味兒,還有陣陣飯香,來自衙門內外。

兩道身影,悄無聲息地進了衙門。

這兩人自然就是對紀觴好奇,想要一看究竟的蘇澈和玉沁。

至於紀觴所在,看此時的錦衣衛衙門裏,何處把守森嚴便是了。

懷疑的人不只是羅網的饒雲悠,便是東廠和錦衣衛,甚至是朝廷的其他人,對歸來的紀觴都不會完全放心。

與之相比,完好無損並且帶著墨家傳承回來,完成差事的蘇清,竟絲毫沒讓人覺出不對。

因為在許多人的心裏,他本來就是個廢物,武功不濟,也就只能做這種提前運送東西離開的差事。

也因此撿了條命,還得了功勞。

蒙面的兩人小心潛入到了衙門之後,看見了掌燈的閣樓,次第憧憧間,分辨出了那看似守衛薄弱,實則都是錦衣衛精銳之人看守的地方。

二層的小閣樓,亮著暖黃的光。

在房頂、在四下閣樓之上、在回廊小院之中,處處都有暗哨,巡邏的錦衣衛亦是每隔一刻鐘就要經過。

莫說是想要進去,就是靠近都不容易。

“走吧。”玉沁說道。

她說的當然不是硬闖閣樓,去瞧瞧紀觴,而是打道回府。

如此這般的防衛力量,要想不驚動任何人進去,無疑是癡人說夢。

蘇澈靠在亭柱上,偏頭看著那邊閣樓。

的確,想要接近很不容易,尤其他們是倉促而來,無論是對錦衣衛衙門內部的巡守時間,還是誰能進去那幢閣樓,都不清楚,所以也就很難有什麽行動。

可要是就這麽走了,他想想又覺得可惜。

正這般有些猶豫的時候,那邊閣樓二層的小窗吱呀一聲開了,燈光灑落出來,一道身影站在窗邊,手裏端了杯茶,靜靜朝外看著。

借著燈光,能看得清楚,那人雖穿得是常服,但無論舉止還是面容,皆是紀觴沒錯。

他喝了口茶,好似艱難般下咽,然後咳嗽幾聲,如同牽動了傷勢,身子一下佝僂,撕心裂肺而又壓抑地咳嗽,同時很快將窗子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