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將計就計

項少龍一震道:“何有此言?”

肖月潭微笑道:“若論玩權謀手段,沒有多少個可及上你老哥我。早在你告訴我如何坐上這執事之位時,我便知不妥。所以暗下留心,發覺不但張泉對你嫉恨極深,以董淑貞為首的一派歌姬都恨不得去你而後快。在這種情況下,祝秀真竟送上門來,不是陷阱才怪。”

項少龍清醒過來,暗罵自己疏忽,點頭道:“這或者就叫便宜莫貪吧!幸好我根本不打算去。”

肖月潭一呆道:“項少龍何時變得這麽好相與了。所謂安內才可定外,若不趁此機會狠狠挫折對方氣焰,這種女子小人合起來想出來的毒計,只會教你防不勝防。更何況你曾答應鳳菲助她應付對她有野心的男人,不在這種時刻顯點手段,如何建立她對你的信心。”

項少龍尷尬道:“我不太習慣對付女人,總是狠不下心來。而且更不知怎樣利用這脂粉陷阱反過來對付她們。”

肖月潭胸有成竹道:“首先且讓我分析形勢,昨晚我由雲娘處早探清楚各人關系,原來董叔貞暗裏和張泉有一手。而沙立則是祝秀真的面首。不要以為他們間真是郎情妾意,其實只是一種利益和色欲的結合。現在沙立給你趕走,張泉又因而降職失勢。你可說同時得罪了董祝兩女,面對的惡劣情況可想而知。”

項少龍擁被苦笑道:“這只是鳳菲利用我來重整舞伎團的形勢,否則怎會忽然信任起我這麽一個陌生人來呢?”

肖月潭同意道:“鳳菲是個很有手段的美人兒,比狐狸還要狡猾。你確變成了她一著棋子。不過她仍不想太過開罪董淑貞,否則就會連張泉都早掃了出去。哈!究竟祝秀真擺下的是什麽陷阱呢?量她仍沒有殺人的膽量。看來只會誣你偷入她房裏圖謀不軌,使鳳菲不得不逐你出團。”

項少龍喜道:“那倒非常劃算,若我可以離團,便可改為由你聘我做禦者諸如此類等下役,那時就不用擔心會給人識破我了!”

肖月潭失笑道:“到我那裏反更危險。我船上的人大多看過你的畫像,相處久了,難保不會有人起疑。這亦是我遣走仲孫何忌等人的原因,待我改好你的容貌時,你才可和他們接觸。”

項少龍嘆道:“那現在該怎辦呢?”

肖月潭搖頭笑道:“祝秀真來來去去都不過是賊喊捉賊的招數,少龍有沒有興趣真的去玩這女人,保證滋味極佳,不會令你失望。”

項少龍湧起刺激的沖動,旋又壓下這沖動,拒絕道:“我不習慣與沒有感情的女人歡好,更不想用這種手段征服她。而且若讓鳳菲知道我和她有關系,更不知她會怎麽看我,所以此計萬萬不行。”

肖月潭點頭道:“我忘了你是正人君子,既是如此,就采取威嚇手段,給這蕩婦來個下馬威好了。”

接著低聲說出了計劃。

河風呼呼中,項少龍由艙窗鉆了出去,利用索鈞攀往上層,踏著船身突出的橫木,壁虎般往祝秀真的房間遊過丟。

幸好船壁結的冰因這兩天氣候回暖溶掉了,否則縱有鉤索之助,亦非常危險。

船上岸上均靜悄悄的,在這種天氣下,誰都要躲進被窩內去。

每逢經過代表一間房子的艙窗時,他都要俯身而過。

此時這邊十多間艙房只有兩、三個窗子仍透出昏暗的燈火,祝秀真的閨房當然不在其中。

最接近船頭的三間艙房,分別住了鳳菲、董淑貞和祝秀真這團內最有地位的三位女性,而雲娘則在另一邊的艙房。

由於項少龍的房間靠近艙尾,所以要攀爬好一截船身,才可到達祝秀真那扇窗子。

房內和船艙外壁絕對是兩個不同世界,那不單是冷暖的分別,而是感覺的兩樣。

項少龍心中好笑。

自己就像成了武俠小說中描寫能飛檐走壁的高手;只不過非是去行俠仗義,而是為自己的命運掙紮求存。

肖月潭對鳳菲的評語,使他對這美女生出戒心。

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自己實在太容易相信別人說的話,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心中早定了她們內在與外表同樣美麗。最難測是婦人心,祝秀真就是眼前活生生的例子。

他收回索鈞,再次射出,掛到上方艙頂更遠處,借力橫移,如是者重覆幾趟後,來到了祝秀真的艙房外。

房內悄無聲息。

正要拔出匕首,挑開窗門鉆進去時,前方董淑貞房間處隱隱傳來女子的嬌呼聲。

項少龍一陣心跳,又感好奇,不由移了過去,來到那扇窗外,貼耳細聽。

究竟誰會在董淑貞房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