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寸步難行(第2/3頁)

肯定寶庫上的臥室無人後,他又偷了上去,翻開箱子,取了一套禦寒的鬥篷及厚袍衣物,正要離去時,房外面足音傳來,接著是有人在廳中坐下談笑的聲音。

項少龍心中一動,移到門旁,拉開少許,透過隙縫往外重去。

一看下不由大吃一驚。

外面坐了三個人,另有近十名似親隨一類的人物,人人隱透緊張神色。

其中一人赫然是龍陽君。

他臉色蒼白,驟然間似若老了幾年的樣子,形神憔悴,再不像以前般“嬌艷欲滴”了。

另兩人一是身穿武服的將軍,一為大夫服飾的中年男子。

那將軍首先發言道:“今趟我們來找平丘君,實是為了搜捕項少龍的事。”

項少龍心中一寒,知道龍陽君已猜到自己躲到這裏。

那平丘君大訝道:“範將軍找項少龍,為何竟會找到這裏來呢?”

他一開腔,項少龍便認出他是早先在臥室和姬妾胡混的男人。

他們不在大廳見面,反避入內廳,不用說是怕泄漏風聲。

那等若說他們推斷到自己藏在地道裏。

可以想像這大梁城守範將軍,必已派人把整個信陵君府團團圍了起來。

不過他仍不太擔心,因為這地道的出口在後山的密林裏,遠離信陵君府,絕不容易被發覺。

龍陽君嘆了一口氣道:“苑將軍敢以人頭擔保,項少龍仍未離城,假如他仍躲在城內,那最有可能就是藏在這裏了。”

項少龍聽他說得有神沒氣的,知他因為要逮捕自己這個“老朋友”而飽受折磨,不禁心中也陪他嘆氣。

平丘君色變道:“沒有可能的。我早曾著人把府內每寸的地方都撤底裏查過,若他在這裏,絕瞞不過我們,更瞞不過狗兒靈敏的鼻子。”

範將軍道:“我們曾問過信陵君以前的手下,證實了項少龍當日該是由地道一類的通道逃出這裏,不過卻沒人知道地道的出入口在那處。”

龍陽君接口道:“平丘君可詢問府內各人,看看有沒有忽然少了食物衣服一類的事,便可知項少龍是否藏在地道下面了。”

項少龍暗叫厲害,那還敢再偷聽下去,忙退回入口,關好蓋子,拉過原先的草席子遮好,回到地道去。

然後毫不猶豫從後山的出口溜了出去。

茫茫雪夜中,只見魏兵點起火把,把信陵君府圍得水泄不通,幸好出口處剛好在重圍之外,否則今趟就是插翼也難飛。

不過他並非是已脫離了險境,而是剛陷進了險境內。一隊魏兵正朝他藏身處趕來,火把光和狗吠聲,確令人心膽俱顫。

項少龍把偷來的衣物結成一個大包裏,掛在背上,依以前帶趙倩離開的舊路,朝鄰近的房舍潛去。

邊行邊看,不由暗暗叫苦。

原來附近的街道全有魏兵設下關卡,最要命是屋頂都設置了崗哨,監視著信陵君故居附近街道的情況。

項少龍生出寸步難行的無奈感覺,伏在路旁的草叢內。

不過他很快便知這亦非安全之計。

一隊五十多人的魏兵,正沿街而來,以長矛插入草叢,進行水銀瀉地式的徹底搜索。

項少龍無可選擇下,趁火光還未照到身上的時刻,爬往對街,攀上了對面一間房舍的檐頭處。

這所房舍由於比附近的房子都矮上一截,所以並沒有敵人放哨。

魏兵過後,他正猶豫應否藏入屋內時,馬蹄聲響。

一輔華麗的馬車從魏兵遠去的那邊駛來,前後均有騎兵護送。

項少龍觀察形勢,落回地上,閃到路旁一棵大樹處,迅速攀到其中一枝橫伸出路面的粗幹處,手足緊纏結了冰的樹身。

假若現在不是正下著大雪,他絕不敢冒這個險。

這可說是一場賭博。

只要那十多名護從有一人擡頭上望,保證可發現他的存在。

但大雪照面打下來的時刻,誰都只會低頭看著路面。

當他的心跳到了咽喉頂的緊張關頭,馬車來到了下方處。

項少龍先卸下背上包袱,垂手輕拋到尚差少許才來到正下方的馬車頂上,然後放開雙腳,足尖點在包袱上,這才松手落了下去。

因隔了包袱的關系,他點地無聲的踏足車頂處,再伏下身來,完成了這幾乎在一般情況下難以完成的舉動。

馬車在這變成了雪白世界的古都城緩緩而行,朝某一目的地進發。

他完全不知道馬車會帶他到那裏去,但卻知已暫時離開了險地。

經過一處關卡時,魏兵不但沒有問話,還肅然致敬,任由馬車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