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破浪長淮(第2/4頁)

不過正如紀嫣然的分析,要管治這麽多的民族和如斯廣闊的疆土,必須一個強大有為的政府。

可惜楚人自悼王、宣王之後,再無有為君主,懷王更困死於秦。中央既失去了制衡的力量,地方勢力是乘時興起。

孝烈王策動滇國的兵變,正是對地方勢力的一個反撲。不過事實並無任何改變,只不過由莊姓之王改為李姓之王吧了。

現在孝烈駕崩,紛亂又再出現了。

項少龍等陰差陽錯,被迫趕上了這個“盛會”。

驟聽楚國似是亂成一團,但事實卻非如此,秦人由於國內連喪兩王,小盤又年幼,軍方和呂不韋的鬥爭成了拉鋸戰,更須集中全力去防衛東三郡,楚國遂得偏安南方之局。

一直以來,由於經濟的蓬勃,楚人的生活充滿了優遊閑適的味兒,和北人的嚴肅緊張,成為強烈的對比。

對此紀嫣然便說得很傳神。

當離開了秦嶺,再翻了兩天起伏不平的山路後,終抵達了漢中平原。

丹泉和烏光兩人在莊夫人一名家將帶路下去會滕翼後,眾人朝壽春進發。

紀嫣然與項少龍並騎而行,談起楚國文化時道:“楚人雖是我的亡國仇人,但我對楚人的文化卻一向傾慕,像他們的始租,並非胼手胝足的農神,而是飛揚縹緲的火神;河神更是位妙目流盼的美女。其他的神祗,或是彩衣姣服的巫女,又或桂酒椒漿的芳烈。楚辭更是音節委婉,詞藻繽紛,充滿哀艷纏綿的情緒。”

項少龍有少許妒忌地道:“不過我在李園身上卻完全看不到這些聽著滿美麗的東西。”

紀嫣然“噗哧”嬌笑,橫他一眼後,再忍俊不住道:“他又不是追求你,那有時間大拋文采。”

籲出一口仙氣,得意洋洋地道:“真好!很少聽到夫君大人以這麽酸溜溜的口氣說話。”

這時莊夫人使人來喚,要他們墮往後方,好趁旅途無事時,教他們學習滇地的鄉音。

項少龍等只好苦著臉去學習了。

當時戰國最流行的是周語,各國王族和有點身分的人都以此作為交流的言語。

因地域的不同,周語自然夾雜了各地的方言和用語。

所以只聽口音,便可知大概是那個地方的人。

差異最少的是趙、魏、韓三國,這是由於她們都是從晉國分裂出來。

秦人則因本身文化淺薄,又與三晉為鄰,所以口音用語非常接近三晉。

差別最大的卻是楚國了。

直至此時,楚人仍被譏為“南蠻”,用詞上分別更大,所以項少龍等要學習帶著滇音的楚語,自是吃盡了苦頭。

楚人的根據地,以長江兩岸的廣闊地域和碧波萬頃的洞庭湖為中心,再朝南開發。

壽春位於長江之北,淮水西岸處。比之最初位於洞庭湖西北角的舊都“郢”,足足東移了過千裏,雖遠離秦人,但亦明擺出沒有臥薪嘗膽,以身犯險的勇氣,難怪楚國雖大,卻是三晉人最看不起的一國。

走了五天後,過了桐柏山,到達淮水西端的大城“城陽”眾人找了一處旅館住下,再出莊孔出外奔走買船,以減旅途跋涉之苦。

由於他們入城時須報上身分名字,到旅館剛安頓好行囊馬匹,府令屈申便率人來拜會。

項少龍自是由得莊夫人去應付,在房內與兩位嬌妻調笑取樂,好享受“回到人間”之樂。

不一會莊夫人過來,席地坐下後,欣悅地道:“解決了船的問題了,這裏的府令屈大人知我是誰後,非常幫忙。”

換上了常服的莊夫人,又具另一番風姿。

她穿的是這時代最流行的“深衣”,上衣下裳連成一體,衣襟右掩,接長了一段,作成斜角。由前繞至背後,美女穿起來更是別有一種韻味。

她梳的是墮馬髻,把挽束的秀發盤結顱後,垂得很低,有點真像剛由馬上墮下來的姿態,加上她嫵媚的神采,折腰的步姿,確是我見猶憐。

項少龍暗中警告自己,絕不可對這美女動心,否則將會添加了很多煩惱。而且他終是二十一世紀的人,能擁有多位嬌妻,早心滿意足,理該對紀嫣然等“忠誠”。紀嫣然也在打量這風韻迷人的美女,似乎感到了少許威脅,淡淡道:“我曾在壽春住了一段短時間,不知現在是否仍是鬥、成、遠、屈四族的人勢力最大呢?”項少龍立時想起屈原,原來此君竟是楚國四大族中的人,難怪可以當大官了。

莊夫人美目先掃過項少龍,才通:“四大族的勢力已大不如前了,現在興起的是李園的一族,那是四大族外最有勢力的一族,且由於李嫣嫣生了太子,李族更如水漲船高。現在李嫣嫣當了掌實權的太後,誰不在巴結李園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