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太子燕丹

滕翼聽罷,整個人呆若木,良久說不出話來。

面對善柔時,確是沒有人不頭痛,可是自她離開後,又沒有人不苦苦牽掛著她。

她卻在芳華正茂的時間慘遭不幸。

善柔是這時代罕有獨立自主的女性,堅強而有勇氣,只要她想做的事,不達目的誓不幹休。

而她正是為自己的心願而犧牲了!

項少龍雙手捧臉,默默流下了英雄熱淚,卻沒有哭出聲來。

這時有手下要進來報告,給滕翼喝了出去,吩咐鐵衛不許放任何人進來。

滕翼伸手拍著項少龍肩頭,沉痛地道:“死者已矣,現在我們最重要是如何為她報仇!我的親族等若死在田單手裏,這兩筆賬一起和他算吧!”

當項少龍冷靜了點,滕翼道:“你猜田單會否把這事告知呂不韋,又或直接向儲君投訴,所謂兩國相爭,不斬來使,秦人勢不能坐視田單被人襲殺。”項少龍悲戚地道:“不知是否善柔在天有靈,在我想到她自殺之時,腦筋忽地變得無比清晰,在刹那間想到了所有問題,才有此豪語。”

頓了頓續道:“秦人就算派兵護送田單離去,只是限於秦境,一出秦境,就是我們動手的良機。問題是我們先要弄清楚田單的實力,在秦境外有沒有接應他的軍隊,這事只要我找龍陽君一問,立可盡悉詳情。”

沉吟半晌後,嘆道:“田單可說是自作孽獨善其身,沒有參加最近一次的合從。趙人固因上趟他密謀推翻孝成而對他恨之刺骨,韓人則因與趙國太後關系密切,不會對他特別優容。在這種種情況下,他只有取魏境或楚國兩途,前者當然近多了,卻不及楚境安全,若我猜得不錯,他會偕同李園一齊離開,那麽我的安排就似乎應萬無一失了。”

滕翼愕然道:“若他在秦境有秦人保護,楚境有楚人接應,我們那還有下手之機?”

項少龍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淡淡道:“為了善柔和二哥的深仇,我將會不擇手段去對付這惡人,首先我要設法把李園迫離鹹陽,田單總不能未和呂不韋談妥便匆匆溜走。”

滕翼皺眉道:“先不說你有什麽方法迫走李園,你是如何知道呂不韋和田單尚未談妥呢?”

項少龍道:“這只是一種直覺。一來昨晚宴會時兩人仍不斷交頭接耳;又因他想借善柔威脅我去為他做事,凡此種種,均顯示他仍有事未曾辦妥。現在多想無益,讓我們去分頭行事,二哥負責查清楚田單身邊有多少人,我則去找龍陽君和太子丹,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滕翼愕然道:“太子丹?”

項少龍道:“在鹹陽城內,沒有人比他更該關心田單的生死了,不找他找誰呢?”

再輕輕道:“派人告訴致致,今天我實在難以抽出任何時間了。”在這一刻,他下了決心永遠都不把善柔的遇害告訴趙致。

龍陽君見項少龍來找他,喜出望外。把他引到行府幽靜的東軒,聽畢後為他很感難過,安慰了幾句,知是於事無補,轉入正題道:“齊國最近發生馬瘟,我看他只是想你給他一、二千匹上等戰馬,以濟燃眉之急吧!當然,他也有可能要你做些損害呂不韋的事;對呂不韋,他比對秦人更顧忌。只看呂不韋上場不到叁年,竟為秦人多取得叁個具有高度戰略性的郡縣,可知道呂不韋的厲害,若秦國變了呂家天下,誰都要飲恨收場。”

項少龍沉聲道:“君上會否反對我殺死田單呢?”

龍陽君搖頭道:“不但不會,高興還來不及。你猜得對,田單將取道楚境返齊。有支一萬人的軍隊,由他的心腹田榮率領,正在那裏等他。你須在他們會合之前,發動襲擊。除秦國外,對我們最大的威脅就是齊人,若可除去田單,叁晉無人不額手稱慶。上趟獨他不加入合從軍,早惹起公憤,他分明是想坐收漁人之利。”

旋又嘆道:“只恨我們現在的兵力都集中防守魏秦邊境,實難抽調人手助你,大王更未必答應。不過我可使人偵查楚境齊軍和楚人的虛實,保證準確妥當。”

項少龍感激道:“這幫我很大的忙了。我有把握憑自己手上的力量教他死無葬身之地,不知田單今次來了多少人?”

龍陽君道:“在城內約有叁百許人,城外駐有一支齊國騎兵,人數在千人之間,是齊軍的精銳,若加上李園的人,總兵力將超過叁千人。少龍萬勿輕敵,尤其你只能在他們離開秦境始能動手,一個不好,就要給田單反噬一口。”

項少龍道:“我當然知道田單的厲害,但我也有些能耐是他夢想難及的。”龍陽君怎知他指的是二十一世紀的戰術和技術。還以為他有足夠實力,順口道:“少龍你有王命在身,怎可隨便溜開幾個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