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草木皆兵(第3/4頁)

鄧甲駭然道:“你們想幹什麽?”

滕翼笑道:“很快你便會知道了。”向烏言著兩人吩咐道:“按他坐在地上!”

這時眾人心中明白,無不叫絕,感到這比毒打他一頓還要殘忍百倍。

滕翼揭起小竹簍另一端的蓋子,把田鼠放入竹簍內,再蓋好簍子。

裏面立時傳來田鼠動的聲音,簍子和鄧甲同時抖動起來。

鄧甲尖叫道:“項少龍你好毒!”

呂雄蹲下來道:“鄧甲兄你怎知他是項少龍呢?”

鄧甲知說漏了口,不過這時已無暇辯駁,眼珠隨著籮子裏田鼠的走動一起同時轉動著。

帳內諸人裏,當然只有他一人“切身體會”到田鼠的動作了。

項少龍學呂雄般蹲在另一邊,拍拍他臉頰,柔聲道:“乖乖說吧!若證明你說了實話,我們走一段路後就放了你。”

滕翼冷然看著他正急速起伏的胸口,沉聲道:“這田鼠走累了,快要吃東哩,你不是想待到那時才說吧!”

荊俊笑道:“那時可能遲了,你愈快點說,你那生孩子和小解的家夥愈能保持完整。”

其實不用他們軟硬兼施,鄧甲早崩潰下來,一面恐怖神色,呻吟著道:“先把那東西拿出來再說!”

屈鬥祁搖頭道:“你不說,那東西永遠都留在這小簍裏。”

肖月潭笑道:“還不懂爭取時間?正蠢材?”

不知是否給抓了一記還是噬一口,鄧甲慘叫道:“小人招供了,今次是奉太子之命,快拿出來!”

項少龍知他完全崩潰了,向滕翼打了眼色,著他把田鼠出來。說實在的,他自己都很怕這小家夥,要他動手去,內心難免發毛。

滕翼搖了搖頭,喝道:“還不快說!”

鄧甲無奈下,立即以可能是拷問史上最快的速度,把整件事說了出來。

當滕翼把田鼠拿出來後,盡管天寒地凍,鄧甲仍是屎滾尿流、渾身被汗水濕透,可見“毒刑”如何厲害。

他的供詞,不但揭破了燕人的陰謀,還使項滕兩人弄清楚了當日在邯鄲外龍陽君遇襲的事。

原來燕國太子丹因廉頗圍困燕國京城,他只能苦守,無力解圍,惟有使出橫手,派手下著名家將徐夷亂率領三千勇士,沖出重圍,分散秘密潛入趙境,希望制造混亂,令趙人自動退兵。

於是先有刺殺龍陽君一事,敗後又把收買了的齊人殺死,好嫁禍田單。

此計不成,又另生一計。

太子丹這人交遊廣闊,深謀遠慮,在各國均有被他收買的眼線,此時知項少龍出使魏國,立即通知藏在趙境的徐夷亂,著他設法扮作趙人襲殺項少龍。

要知項少龍代表的襄王,若他被殺,秦人怎也不會坐視不理,只要秦人對趙用兵,燕人京師之圍自解,這一著確是厲害。

徐夷亂亦是智計多端的人,在項少龍赴魏途上布下崗哨,等待機會。終決定了當他們明天渡河時,扮作韓軍乘虛偷襲。那時項少龍過河不成,又不敢深進韓境,惟有被迫轉往趙境,徐夷亂便可憑著優勢兵力、憑險伏擊,務要置項少龍於死地,使陰謀成功。

各人聽到這事時,均眉頭深鎖。

這些燕人在別人地方行兇,全無顧忌,而他們此事又不敢驚動趙人和韓人,以免再橫生枝節,實在頭痛。

更兼除夷亂這批人外,說不定陽泉君的人又與韓人勾結來對付他們,以他們這過千人的浩蕩隊伍,在對方有心襲擊下,目標明顯,確是無處可逃。

若找有利防禦之地築壘防守,則成困獸之鬥,結果什麽地方都去不了,則更是不妥。

項少龍等人在帳外商量一會,一時間都想不出什麽應付良方來。

屈鬥祁提議道:“現在我們既知徐夷亂的人藏在對岸一處山頭,不若暗潛過去,摸黑夜襲,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肖月潭道:“這事太冒險了,我早聽過此人之名,善用兵法,必會派人密切監視我,而且鄧甲失蹤一事,會惹他生疑,對方人數又是我們的三倍,這麽做只等若送死。”

呂雄臉青唇白,顫聲道:“不若我們立即連夜離開,留下空營,到燕人發覺時,早追不及了。”

項少雖鄙夷此人,但他提出的確是唯一行之法,點頭道:“走是定要走了,但怎麽走卻雖從長計議,這麽上千人的隊伍,縱使行動迅速,但由於有大河阻隔,遲早會給他們追上。”

屈鬥祁點頭道:“最糟是我們無論進入趙國又或韓境,都必須小心翼翼,派出偵騎探路,以避開趙韓之人,所以路線必然迂回曲折,行軍緩慢,以徐夷亂這等精明的人,必可輕易追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