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嫉恨如狂(第2/3頁)

所以項少龍這一番話,正暗示了楚人的自毀長城,乃人的問題,非戰之罪也。最厲害處是諷喻李園中看不中用,經不起風浪。

趙雅和郭秀兒憑著女性敏銳的直覺,打量兩人,都感到李園就似南方好看的馬,而這董匡則是北方經得起風霜的良驥,李園在她們心中的地位不由降低了少許。

郭縱亦訝然瞧著項少龍,重新思索著到楚國避秦是否適當的做法。

項少龍從無可辨駁的大處入手,論證了楚人優柔寡斷和不夠堅毅耐苦的致命弱點,針針見血。

李園的臉色陣紅陣白,卻是啞口無言。

人家表面上只是評馬,他能說什麽呢?

郭縱哈哈一笑,打圓場道:“董先生真是句句話都不離把馬掛在口邊,不愧馬癡,來!我們喝一杯。”

眾人紛紛舉杯,只有李園鐵青著臉,沒有附和,使人感到此人心胸狹窄,有欠風度。

趙穆喝罷,再舉起女侍斟滿的美酒,舉杯向李園、韓闖兩人道:“為韓、楚、趙三國的合從,我們痛飲一杯!”

李園不知想到了什麽事,神色回復平時的從容灑脫,含笑舉杯喝了,拉緊了的氣氛才放松了點。

韓闖道:“聽說齊王對今次邯鄲之會非常重視,相國田單已親身趕來,這兩天就要到了。”

趙穆、樂乘兩人早知此事,其他人卻是初次聽得,無不動容。

田單可說是齊國現今無名有實的統治者,聲名之盛,比之魏國的信陵君亦毫不遜色。

楚懷王死後八年,楚國國勢疲弱,而齊國則如日方中,隱與秦國分庭抗禮。就在此時,齊竟中了秦人之計,接受秦昭襄王的建議□□秦王稱西帝,齊人稱東帝。擺明秦齊平分天下之局。

雖在稱帝兩日後齊□王終被大臣勸服取消帝號,卻沒打消得他的野心,先後南征北討,先滅掉了宋,又並吞了一些小國,侵占了許多土地,但國力卻於征戰中大幅損耗,惹得秦、楚、三□聯同燕國出師有名,大舉伐齊。燕將樂毅更攻入臨淄,五年間占了齊國七十余域,只剩下莒和即墨。

田單就是在這艱苦的環境裏冒起來的著名人物。他是齊王室的支裔,初時做臨淄市宮底下的小吏,燕軍破城前,他教族人鋸去車軸的末端,奪路逃亡時不致因車軸撞壞而成功逃去,只此一著,已使他嶄露頭角,顯出他臨危不亂,足智多謀的潛質。

俟燕人圍攻即墨,眾人推他為主將,剛好燕昭王逝世,新即位的燕王中了田單的反間計,以一個無能將軍取代了樂毅,此人一去,田單便似摧枯拉朽般把燕人掃出齊境,最有名就是以火牛陣大破燕軍的一役。

田單雖因此威名遠播,但齊國則由此沉□難起,直延到此時。

項少龍還想聽下去時,身旁的趙雅親自由女侍處取過酒□,為項少龍幾上的空杯添上美酒,秋波盈盈地含笑輕輕道:“董先生!趙雅或有得罪之處,就借這一杯作賠禮吧!”

韓闖正口□橫飛,沒有在意,只有李園眼中奇光一閃,動起腦筋來。

項少龍心中暗怒,這女人真是朝秦暮楚,剛剛還與韓闖如膠似漆,現在被他的言辭打動,又來討好自己,不過亦不致沒風度得教她當面難堪,不泠不熱地舉起酒杯道:“夫人多心了,何來得罪之有!鄙人回敬夫人一杯!”

趙雅美目深注地舉杯喝了。

韓闖這才注意到兩人暗通款曲,臉上掠過不快之色,假若是在韓國,以他的權勢,定要教項少龍好看,現在卻只能郁在心□。

李園哈哈一笑道:“夫人!今天在下尚未與你對酒。”舉起酒杯,遙遙敬祝。

趙雅雖說對他好感略減,卻仍是頗有情意,昨晚此人對她態度泠淡,現在竟主動來撩撥她,不禁受寵若驚,意亂情迷地舉杯飲了。

項少龍明知李園是借趙雅來打擊他,仍是心頭火發,既恨李園又氣趙雅的不知自愛,表面當然不露出絲毫痕跡。

李園並不肯就此罷休,繼續挑逗趙雅道:“夫人酒量真好,不若找一晚讓在下陪夫人喝酒,看看誰先醉倒。”

這麽一說,同席的九個人裏,倒有四個人的表情不自然起來。

臉色最難看的是郭縱和郭秀兒,都覺得他公然兜搭這以放蕩名聞天下的美女,太不顧他們的顏臉了。

韓闖卻將他對項少龍的□妒,轉移到這剛出現的情敵的身上。

趙穆的臉色亦很不自然,狠狠瞪著趙雅,要她出言婉拒。

趙雅想不到對方如此大膽,竟公然在席上約她共渡春宵,拒絕嘛?實在有點不舍得,接受嗎?旁邊這似比李園更有魅力的男子就會看不起自己,妙目一轉道:“李先生如此有興致,趙雅便找天在敝府設宴,到時先生莫要推說沒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