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嬴政之秘

項少龍獨坐隱龍居幽森的林園裏,一道人工小泉由石隙飛瀉而出,形成一條蜿蜒而過的溪流,沿途奇石密布,層出不窮。lll這時溪水差不多全結了冰,只余下中間少許泉水滾流,蔚為奇象。

烏廷芳等都不敢來打擾他。

心中思潮起伏,想起與趙雅初次在邯鄲長街相遇的情景,自己如何展開手段,把她征服。又想到她被趙穆在車上毛手毛腳,挑逗得情不自禁的淫浪。則她會移情別向其實是早有征兆,因為她根本抵受不了任何男人的逗弄。

她只是率性而為,顧不了是非黑白之分,否則不會明知趙穆禍國殃民,仍和他打得火熱,直至被他害苦,才肯離開他。若換了趙妮、趙倩,那會受脅來對付他。

可是他仍一廂情願地信任她,只看到她媚人美好的一面,便深信她的甜言蜜語。

當然,若他在趙國扶搖直上,他們的關系可能繼續保持下去。現在卻證明了她受不起利欲的考驗。

這時代的人都份外愛使“心術”,愈居於高位的人,愈是如此。

曾共患難的成胥變臉不念舊情,亦使他心痛不已。

這世界多的是錦上添花,雪中送炭是罕有難得。

思索間,他不自覺地依照墨子的打坐法行氣止念,頃刻意暢神舒,忽被足音驚醒過來,原來是陶方來找他。

只見老朋友一臉喜色,到他身旁的大石撥掉薄雪坐下道:“那小子比猜想中還不行,終於供出來了。”

項少龍一計時間,若由昨天開始問起,至少疲勞轟炸了他超過三十小時,絕非易受的事,欣然道:“可問到什麽內情?”

陶方有點□氣的道:“其實他只是個帶訊的人,完全不知趙穆的底細,純是以口頭方式報告楚國的事,再把趙穆的話傳回給楚國的文信君楚冷,那是楚王寵信的大臣。”

項少龍道:“今次趙穆傳的是什麽話?”

陶方頹然道:“只說三個月後請文信君派人送禮物來,就這有點特別。其他便是最近發生例如囂魏牟被殺那類普通消息。”

項少龍心中一動道:“現在是否仍在審問他?”

陶方道:“當然!我怕他只是信口雌黃,所以依足你的話,不斷迫他把細節重覆,看看有否前後不相符的地方。”

項少龍道:“他以前來過邯鄲沒有?”

陶方搖頭道:“他是首次接觸趙穆,為了怕別人起疑心,相信他們每次都派不同的人來。”

項少龍道:“往返楚趙兩地,最快要多少時間?”

陶方道:“若是快馬趕路,因有許多關隘盤查擱,只是單程也要兩個月。所以我才懷疑這小子說謊。”

項少龍精通間諜方法,微笑道:“不,他沒有說謊,這是防止被人迫供的暗語,三個月可能是減半的說法,實際上是指半年,送禮來是反話,我早想過若趙穆是楚國派來的人,絕不會讓《魯公秘錄》落入趙人手裏,所以真正的意思是要楚人半年後派來高手,把秘錄盜回去,趙穆對楚國真是忠心耿耿。”

陶方恍然道:“原來這是反話,取禮才真,而不是送禮。楚人真狡猾,而且文信侯早知‘禮物’指的是什麽,故此一聽便知。”

項少龍眼中閃著亮光:“最緊要弄清楚他來邯鄲扮的是什麽身份,用的是什麽聯絡手法,愈詳細愈好,我正愁殺不了趙穆,今趟真是精彩極了。”

陶方開始明白他的想法,興奮地去了。

陶方後腳才去,荊俊便來找他,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項少龍站起身來,笑道:“看來上課並非那麽有趣,是嗎?”

荊俊來到他面前,頹然道:“把我直悶出鳥來,又不敢開罪未來嶽丈大人,還累我破費買了十斤臘肉送給他,結果連趙致的小手也碰不到。”

項少龍道:“見不到她嗎?”

荊俊嘆道:“見到又有什麽用,這麽多同窗,難道真走過去摸她兩把嗎?我看大部份人,都是為她才去上課的。”

項少龍啞然失笑道:“她也在上課嗎?”

荊俊搖頭道:“開始時,她坐在一角處,騙得我以為她是陪我上課,不半晌她便笑著跑了,影全無,下課後怎也找不到她。唉!拿劍迫我也不會再去了。”

項少龍搖頭嘆道:“太沒有耐性了,怎能奪得美人芳心。”

荊俊只是搖頭。

項少龍道:“你陪我到外邊走一趟。”

兩人換過普通裝束,坐上馬車,出了城堡,才在轉角處溜下馬車,由荊俊遠遠吊著他,看看有沒有跟的人。

半個時辰後,項少龍在城南一處密林裏,見到了蒲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