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八 第十章 險如懸發(第2/4頁)

徐子陵在他旁坐下,笑道:“池生春可笑的把戲來哩!他是想肯定金子是否藏在這裏,不過只要是老江湖,見人人倒頭大睡,該知金子不在府內。”

跋鋒寒道:“他並沒有到內宅隔窗窺探,顯是對你們的身份沒有絲毫懷疑。”

徐子陵道:“那批火器有眉目嗎?”

跋鋒寒搖頭道:“爾文煥與你們在六福分手後,就趕回上林苑,累我在外捱冷近兩個時辰,仍不見他出來,只好回來睡覺,真是他奶奶的熊!”

徐子陵道:“老爾迷上上林苑一位叫春香的紅妓,多晚沒回家。希望他明晚仍繼續流連不舍,那只要曉得春香宿處,我們可大刑侍候。”

跋鋒寒訝道:“子陵因何忽然對此事這麽積極?”

徐子陵正要說話,寇仲穿窗而入,嚷道:“今晚是死過翻生,你道我遇上甚麽人?”

寇仲說罷今晚驚險的遭遇,最後道:“伏騫現在是以代表乃父的身份,領著吐谷渾使節團受邀來長安,所以雖然發覺邢漠飛逃進貼近皇城朱雀大街的外賓館去,李建成仍莫奈他何。”

跋鋒寒點頭道:“邢漠飛確非常了得,在楊虛彥和雲帥兩大高手窮追下仍能安然逃返外賓館。”

徐子陵臉露凝重神色,沉聲道:“誰邀伏騫到長安來?”

寇仲道:“是由李小子奏請李淵,得李淵點頭。李淵肯定不曉得建成和統葉護的關系。伏騫抵步的第二晚,李淵還設國宴款待他,席間不住問有關西突厥的事。你的神色因何這麽難看?”

徐子陵把心中顧慮說出來,道:“他造謠的方式是似乎有點惟恐我中土不亂的樣子,令我對他生出懷疑。”

跋鋒寒道:“與伏騫有交情的是你們而非李世民。但現在我們和李世民合而為一,伏賽若破壞我們的大事,勢與李世民結下解不開的深仇,將來若我們成功助李世民一統天下,李世民必拿吐谷渾開刀,對他有害無利。若我是他,不論先前的計劃如何,此刻一定乖乖的與我們協作,聯手對付東西突厥。伏騫以國家為重的做法無可厚非,誰都不能怪他。”

寇仲同意道:“當我坦白地告訴他我們和李小子現時的夥伴關系,他表現出深受感動的樣子,贊我夠朋友。放心吧!說到底他最主要的敵人是統葉護而非我們。若建成幹掉李小子,登上皇座,肯定吐谷渾會遭殃。”

徐子陵稍覺安心,點頭道:“難怪李建成於頡利大軍壓境的非常時期,仍要先對付秦王,皆因有統葉護為他撐腰,以為在必要時統葉護可牽制以領利為首的塞外聯軍。”

跋鋒寒搖頭道:“統葉護肯定是不安好心,只是利用李建成來動搖李唐根基。若李唐不穩,他可大舉入侵中土西陲,與頡利瓜分中原土地,更以中原作為與頡利較量的戰場,重演南北朝時的亂局。”

徐子陵苦思道:“李建成與雲帥有甚麽協議?雲帥為何要偕大批高手到長安來?”

寇仲道:“最有資格答這問題的是伏騫,據他分析,李建成是要假雲師之手,借助火器殺李世民於宏義宮,那在事後建成、元吉均可推個一幹二凈。”

跋鋒寒拍桌道:“這一招很絕。”

寇仲道:“若有火器在手,加上攻其無備,宏義宮又比不上腋庭宮的規模,雲帥確有很大的成功機會。即使建成手下裏有李世民的線眼,也起不到作用。”

徐子陵道:“幸好我們先到長安,為秦王回朝作好準備,否則定要敗得一榻糊塗。唉!雲帥這支奇兵如何解決,若我們搶先動手又怕打草驚蛇。”

跋鋒寒道:“只要毀去那批火器,雲帥的那批人將成無牙老虎,問題在這亦會打草驚蛇。”

寇仲道:“先查出那扯火器的下落再說。”

徐子陵道:“還有另一個難題,你們有否想過刺殺趙德言的後果?”

跋鋒寒道:“領利南侵的事已成定局,只是個時機的問題,趙德言死在長安皇宮內,可令他有藉口大興問罪之師。”

寇仲點頭道:“陵少是擔心中土被頡利大軍蹂躪的慘況,幸好山人自有妙計,只要我們能營造出一種形勢,使頡利不敢托大,以最快的速度直攻長安,我們可議起全力,截擊他於長安城外,別人怕他,我寇仲仍不把他放在眼內。”

跋鋒寒往窗外瞧去,通:“天亮哩!”

玄武門由兩堡一門組成,位於皇宮正北,是從後方通往太極主宮的唯一通道。

門分三重,深進近百丈。門內東西左右各置一堡,有堅固隔墻環護,靠門道一方又分設三座哨樓,有如六個轟土墻內永不休懈的巨人,隨時俯視經過的人。

兩堡為禁衛軍長駐之地,守衛森嚴,即使來攻的是千軍萬馬,因受形勢局限,仍是有力難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