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七 第十章 長安城圖(第2/3頁)

師妃暄對他是真的動了仙心,且敢於直言不諱。讓他們的精神之戀能真實的延續下去,直至永恒的極盡,假設永恒也不濟至仍有盡頭的話。

這將永遠是他和師妃暄間的秘密,即使親近如石青璇或寇仲,他也永不會向他們透露真相。他對石青璇的愛並無因此有半分減少,正如無損於他和寇仲間的兄弟之情。他會更全心全意,渾無掛礙的投入與石青璇靈欲一致的熱戀去。生命至此,夫復何求?

微笑道:“那時她仍未曉得我會去說服寇仲,世民兄其時肯定認為這是沒可能的事。”

李世民往他瞧來,雙目散發著銳利的光芒,淡淡道:“那時我當然認為沒有人能說服寇仲,何況在宋缺寧道奇兩敗俱傷之後。可是妃暄卻認定她不會看錯你,不會看錯寇仲。我當時生出很奇怪的感覺,她對子陵仿似有種近乎盲目的信任,雖然現在事實證明她的目光絲毫無誤。”

徐子陵明白他的心意,啞然失笑道:“小弟是首次感到秦王在妒忌,不過這妒忌實在沒有道理的。因為她對你的信任肯定比對我們更盲目,至少從沒動搖過,而對我們尚要出動寧道奇,對嗎?”

李世民一手搭上徐子陵肩頭,嘆道:“我將要失去兩位兄弟,卻多回你和寇仲,是我的福氣,所以我不用向你隱藏心中的妒忌。因為大家是兄弟,且是同病相憐好兄弟,不如我們喝兩杯,橫豎暫時無仗可打。”

徐子陵不解道:“甚麽同病相憐?”

李世民道:“妃暄就像天上的明月,只可趁她經過夜空之際隔遠多看兩眼,卻永遠只屬於她自己,對她生出愛慕的男子們,只能把心意埋在心底裏。日後不論我們如何成就千古不朽的大業,這生命中的遺憾將永遠伴隨,想想他教人黯然神傷。”

徐子陵終明白他意之所指,更明白自己非是和他患上同一症候,當然不便揭破,且同意似的含糊地陪他嘆一口氣,岔開道:“我要立即趕赴巴蜀,與寇仲先一步潛入長安,希望可解決石之軒的問題。”

李世民呆看他片晌,頹然道:“子陵可否多陪我片刻,我忽然感到很痛苦,子陵再待一會。”

說罷走到門外,召來李靖,低聲吩咐後回到書齋,在徐子陵旁坐下,嘆口氣。

徐子陵還以為他仍為永遠得不到師妃暄的遺憾失落,鼓勵道:“世民兄若能令天下統一和平,是對妃暄奉上最好的一份盛禮。”

李世民搖頭道:“自父皇入長安登基,這些年來我已習慣把心事隱藏,不讓任何人看破我心內真正的感受。可是剛才和子陵說話,我竟感到可直話直說,非常痛快,但也勾起兒時的記憶;我和建成太子、齊王均是一母所出,少時關系密切,就像現在和子陵般甚麽也可放肆無忌,想不到今天卻要爾虞我詐,鬥生鬥死,豈無感慨?”

徐子陵明白過來,苦笑道:“俗語不是有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嗎?有些事不宜多想,只可盡力去做。”

足音響起,李靖進來把一個方形錦盒奉上。

李靖退下後,李世民在膝上打開錦盒,取出摺整齊的一份卷宗似的東西,把錦盒放在一旁幾上,長身而起道:“子陵請過目。”

徐子陵好奇心起,隨他移到書桌旁,瞧著他把卷宗打開,赫然是長安城的全圖,精致至極,钜細無遺,以朱砂細筆密密麻麻寫滿蠅頭小字,注明具軍事用途各種建築物的駐軍和防禦情況。

此正為宋缺交付給寇仲的三大要務之一,現在展現在徐子陵眼下。

徐子陵大訝道:“原來世民兄早有準備。”

李世民從容笑道:“子陵勿要誤會,在制造這張城圖時,我從沒想過會用來對付自己的家族。事實上這是我的慣性,所有重要的城池均著人精繪詳圖,否則如何能清楚自己所攻所守城池的強弱。”

徐子陵嘆道:“這叫英雄所見略同,宋缺曉得可經由楊公寶庫在長安城內發動巷戰,第一件事是要寇仲潛入長安,繪成這麽一張長安城圖。”

李世民點頭道:“坦白說,論爭霸天下,若對手只是寇仲,而我又能兵權在握,我有十足信心可和他平分秋色,只看誰的運氣好些兒。可是若有宋缺與他聯手,我是沒半分毫把握的,幸好如今再不用為此擔心。”

徐子陵道:“現在長安城的情況是否已有改變呢?”

李世民肯定的道:“改變談何容易?這是長安城有效的防禦布置,部分細節可作改變,整體布局必仍如此。我們是沿用和加強楊廣的原有部署布置,由於楊廣當年針對變生肘腋的心態,所以長安城是天下所有都城堅城中最有條件打巷戰的城池。我還曾有個構想,就是當長安被圍攻時,我們可故意開放城門,任敵人長驅直入,然後利用城內的防禦,把入城的敵人一舉殲滅,由此可見長安城防禦力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