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四 第三章 巧遇故人(第3/3頁)

侯希白最痛恨現女性如貨物的香家,大喜道:“韓兄怎曉得香家的事?”

韓澤南露出羞慚之色,難以故齒的低聲道:“因為在小弟脫離香家之前,一直為香家管理所有往來賬目。”

徐子陵和侯希白大喜過望,心想此番得來全不費工夫。韓澤南位於香家這麽關鍵性的位置,可令他們掌握香家整盤勾當的虛實,再一舉把香家瓦解。

徐子陵皺眉道:“為何當日來追殺韓兄的卻是陰癸派的人?”

韓澤南嘆道:“此事說來話長,賤內白小裳出身陰癸派,更是陰癸派指定與香家錢銀上往來的人。聖門的兩派六道,大多與香家關系密切,香家要他們在武力和政治上的支持,而聖門諸派則倚賴香家財力上的供養,形成一種互惠互利的關系。香家更是聖門的耳目,助聖門諸派收集各方情報。”

稍頓後續道:“小裳就是在這情況下與小弟不時接觸,日久生情,到小裳有了身孕,此乃陰癸派的大忌,我們只好立即逃亡,隱往巴蜀,遇了幾年安樂的生活後,終被發現行蹤,只得倉皇坐船逃亡,就在船上遇到恩公。”

侯希白道:“韓兄怎會為香家辦事的?且是這麽重要的職位?”

韓澤南詳細的解釋道:“小弟自少隨先父為香家辦事,先父遇世後,責任自然降到小弟肩上。名義上帳目是由香貴之兄香富料理,但香富沉迷酒色,實際工作變成由我去處理,香富只間中過問。小弟也讀過聖賢書,雖知是助紂為虐,但因懾於香家淫威,又怕牽連家人,只有聽命行事。後來娘和爹先後辭世,又遇上對陰癸派早有異心的小裳,才有逃亡之舉。”

徐子陵道:“香貴的巢穴究在何處?”

韓澤南道:“在楊廣於江都遇弑身亡,我曾隨香貴數度遷徙,最後的總壇設於洛陽,不過在我和小裳逃往巴蜀前,香貴正計劃到長安大展拳腳。”

侯希白沉吟道:“韓兄勿要怪在下查根究底,以陰癸派控制派內弟子之嚴,怎會讓韓兄和嫂夫人有相好的機會?”

韓澤南坦然道:“小裳不但負責雙方錢銀上的住來,在那昏君遇弑前,還一直為香貴負責訓練送入各處皇宮的侍女,這些侍女全是香家從各地不擇手段搜羅回來的。”

徐子陵心中一動道:“我們可否和嫂夫人說幾句話。”

韓澤南的家位於巴東城東北的裏坊,屬三進式普通房子,布置簡樸,顯因他們夫妻不敢張揚,故安於尋常百姓的生活。

客氣話過後,徐子陵問起白小裳當年訓練宮女的情況,再說出陰小紀的事。

白小裳秀美的玉容露出思索回憶的神色,好半晌道:“妾身記起啦!她是個脾性倔強的女孩,雙目充滿仇恨,我們是嚴禁女孩用她們本來名字的,可是每次我們喚她新名字時,她都重申自己叫陰小妃。後來被香貴的妹子香花狠狠修理,才不敢說自己是陰小紀,從此亦不肯說話。”

徐子陵聽得又喜又驚,喜的是幾經波折後終遇上認識陰小紀的人,得到她的消息;驚的是陰小妃脾性這麽硬,大有可能被香家辣手對付。

白小裳看破徐子陵的心事,欣然道:“恩公不用擔心,接著就發生江都事變,數百名被拘禁的小女孩趁宇文化及兵變的大混亂逃亡,香貴自顧不暇,遂沒閑情去理會她們。”

徐子陵聽得目瞪口呆,怎想到當年和寇仲逃出江都時,逃難的情景,當時兵荒馬亂,一個脆弱的小女孩實是命運難測,而追尋陰小紀的線索至此完全斷絕、人海茫茫中如何尋找?

韓澤南誠意的道:“在對付人口販子的事上,我們夫婦該怎麽辦?”

徐子陵收攝心神,道:“我們會聯絡一位叫雷九指的人與韓兄碰頭,他一直千方百計的想方法對付香家,他更會為韓兄安徘一切,確保你們的安全,韓兄和嫂夫人足以放心,還有一事,就是不要再喚我作恩公。”

侯希白笑道:“子陵正是這種施恩不望報的仁士義俠,聯絡雷老哥的事交由我負責,子陵可安心休息靜養。”

韓澤南和白小裳露出疑惑神色。

徐子陵坦然道:“我被仇家所傷,故必須覓地療治,待會即離此他去,韓兄和嫂夫人可如常生活,待雷大哥我上你們時,他自會有妥善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