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八 第八章 玉女芳心(第3/3頁)

如此魔功,駭人至乎極點。

婠婠卻像在施演天魔妙舞,配合其無懈可擊的花容體態,探指邁步,無不充盈舞蹈的動人感覺,而每個動作均妙至毫巔,內中暗藏殺著,把至美和至惡融合為一。

寇仲一個旋身,憑本身的護體真氣“掙斷”氣帶的糾纏,擺出不攻的架式。這戳來的一指封死他所有進攻的路線,令他攻無可攻,唯有退守。

婠婠微笑道:“實力是否夠資格的最佳答案,我聖門絕學博大高深,豈是你寇仲所能想像。”

指化為掌,另一手從袖內探出,兩手掌心相向,接著翻飛蝴蝶般在細窄的空間互相纏繞追逐,始終是掌心對掌心,其動作曼妙精采,變化層出不窮,看得人眼花繚亂。

寇仲卻是全神戒備,正不住迫近,籠罩他的天魔力場則瘋狂地增強,而他卻仍看不破她的手法。

婠婠終青出於藍,超越“陰後”祝玉研,成為石之軒外他們另一勁敵。

忽然全身一緊,原來似守似攻,攻守兼備的“不攻”慘然從活招變成死招,就這樣給婠婠透過力場破掉他的“不攻”。

寇仲心中叫槽時,那對纖美柔嫩的玉手消失不見,縮回袖內。

衣袖倏地脹滿,照面往寇仲拂撞過來,似直線強攻,又似彎弧攻至,難測難擋。

同時四周的天魔勁氣化為向中心收縮,壓得他護體真氣似欲破碎,耳鼓貫滿氣勁呼嘯的可怕尖音,有如置身在暴風中,再無法如平時之行動自如。

寇仲狂喝一聲,井中月朝前疾擊。

※ ※ ※

徐子陵隨石之軒逢屋過屋,棄舟登岸後來至城東南青龍坊的一所大宅正門前。

石之軒神態悠閑,微笑道:“大明尊教的人非常可惡,竟敢趁我病重之時入侵中原,甚至離間我和虛彥,罪該致死,對嗎?”

徐子陵趁機問道:“誰是大明尊教的大尊?”

石之軒不答反問道:“子陵以為是誰呢?”

徐子陵道:“是否許開山?”

石之軒笑而不答,直抵大門,若無其事的道:“破門後我見人就殺,雞犬不留,子陵有什麽意見?”

徐子陵嘆道:“邪王有否想過其中有些是無辜的人,例如是在長安聘請的侍女,又或一些不值邪王出手的跑腿嘍羅?”

石之軒搖頭道:“所以去爭天下的是寇仲而非你徐子陵,大明尊教絕不容外人混在他們之中,且今趟到長安來的均是該教的核心人物,你知否他們為何到長安來?”

徐子陵無從揣測,搖頭表示不知道。

此時初更剛過,細雨紛飛下,大街小巷不見人,家家戶戶烏燈黑火,大部分人處於尋好夢的當兒。

石之軒柔聲道:“菩薩重掌權力,大明尊教又在拜紫亭一事上開罪突利、頡利,塞外再無容身之所,現在他們唯一可持者是在我們中土建立的一點根基。辟塵那蠢材不知自愛,欲借大明尊教擴展勢力,讓大明尊教在中土發展,實是愚不可及。要清除雜草,必須把草連根拔起,我若手下留情,最後受害的不單是我聖門,還有中土的百姓。”

在這一刻,徐子陵感受不到石之軒的邪惡,他只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所有行動均經過理性的深思熟慮。道:“邪王仍未說出他們到長安來的原因。”

石之軒哂道:“當然是為傳教而來,目的是要在長安建立大明寺,讓善母莎芳能名正言順的在這裏立足生根,借宗教擴大影響。”

徐子陵皺眉道:“李淵豈容他們胡作非為?”

石之軒道:“大明尊教在中土並無彰顯的惡行,其教義簡而不繁,容易吸納新血,加上有人穿針引線,成事的機會極大。所以我必須以雷霆手段,一舉把大明尊教摧毀,當是我石之軒向聖門各派系發出的警告,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徐子陵道:“誰在穿針引線?”

石之軒淡然道:“穿針引線的何止一人,可以告訴你的是李淵的新寵,母憑子貴的董淑妮,所以這亦是向虛彥發出的警告。”

說罷雙手按上正門,默聚玄功。

徐子陵道:“這麽說,邪王統一聖門的大業進行得並不順利。”

石之軒從容道:“恰恰相反,事情變得愈來愈順利,我們聖門中人只講利益,當他們看清楚臣服於我是他們最大利益時,聖門統一大業思過半矣。”

運勁一吐,“嚓”一聲,門閘分中斷開,掉往地上,際此夜深人靜,發出兩響清脆的碰擊聲。

門分。

石之軒負手大步闖進門去,就若臨門索命的魔王。

徐子陵記起他早先說過的話。

“今晚有人要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