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八 第六章 甘心作賊(第2/3頁)

兩人到內堂坐下,寇仲拍桌道:“我敢拿全副家當出來狠賭一鋪,那批畫定是李淵著蕭瑀帶來的,當證實申文江確是宗師級的鑒賞家後,李淵就會邀請申爺入宮去鑒賞另一批名畫。”

徐子陵雙目神光爍閃,一字一字緩緩道:“是另一張價值連城的古畫。”

寇仲劇震道:“不是這麽樣吧?”

徐子陵往他瞧去,啞然失笑道:“這叫一理通,萬理明。他娘的,差點歧路亡羊,幸好亡羊補牢,未為晚也。我們以前不是想不通尹祖文為何要去偷池生春的《寒林清遠圖》嗎?沿此瞎想當然想不通,因為偷的人根本不是尹祖文,而是大唐皇帝李閥之主李淵,他為討好愛妃而甘心作賊。”

寇仲眉頭的皺紋逐一舒緩,捧腹笑道:“真教人意想不到,這說,尹祖文那座奇怪的小樓底下,肯定有可通抵對街皇城內的秘道,以供李淵秘密出入之用。我們要不要入宮將畫偷回來,那將是非常驚險和有趣。”

徐子陵哂道:“有趣告訴我,你情願寶畫留在李淵身邊,還是讓侯小子把賊贓藏於多情窩內?”

寇仲尷尬道:“陵小子的詞鋒比得上老李,即小弟命中注定的克星李世民。”岔開話題道:“不知尚要等多久,因我很想知道宋爺見美人兒場主的結果。”

此時宋師道獨自一人來到,從容坐下,仍未說話,寇仲笑道:“老蕭帶來的畫裏,正否至少有一幅是假的展子虔作品?”

宋師道一呆道:“不是一幅是兩幅,你怎能猜到,且兩幅畫都是由此道中的高手偽摹之作。”再一震道:“寒林清遠圖?”

兩人含笑點頭。

宋師道倒抽一口涼氣道:“盜畫者竟會是李淵。”

徐子陵道:“這是唯一最合情理的解釋,凡皇宮必有逃生秘道,不用逃生時就可用來作秘密出入之用,出口就在李淵信任的尹祖文府內僻靜處,所以小樓布置精雅,寢室在下層而非上層,但卻沒有人居住的痕跡。因為榻下正是秘道出入口,只要把臥床移開,可發覺出口,我和小侯因從沒想過這可能性,粗心大意下竟忽略過去。”

宋師道點頭道:“亦只有李淵的身手,才可從池生春兩人手上硬把寶畫搶走。”

寇仲雙目放光,興奮的道:“今晚讓我們夜闖秘道,看看通往哪裏去?若另一入口在李淵的寢室內,說不定還可刺殺李淵,那洛陽之圍自解,唐室將陷內戰的局面。”

徐子陵不悅道:“你在胡說甚?”

寇仲賠笑道:“我只是說來玩玩,你不知我給李小子欺壓得多淒慘。”

宋師道道:“若李淵有甚不測,長安勢將亂成一團,我們對付池生春的計劃更無法進行。”

寇仲尷尬道:“我真的是隨口亂說,哈!宋二哥見商美人情況如何?”

宋師道道:“我一句也不敢提起你們,只跟她閑聊整個時辰,因為她曉得我為甚去找她,而我則曉得若有半句提及你們,必給她轟出大門去。”

兩人聽得臉臉相覷,無言以對。

宋師道雙目異芒閃閃,輕柔的道:“商秀珣是非常有品味和獨特情性的女子,但她卻是非常寂寞,滿懷心事無處傾訴,養成孤芳自賞的性格。這種性子的人一日一認定某事無訛,絕非三言兩語或你們的所謂解釋能改變過來。我在君嬙的事上曾失敗過一次,今趟再不想失敗,故特別小心行事,與她盡說些生活上有趣的見聞與心得,先爭取她的友誼和好感,待她對我有一定的信任和認識後,始可向她提及你們。”

兩人想起他對著一片茶葉寫一本書的本領,當然不會懷疑他可令講求生活質素的人聽得津津入味,如沐春風。

宋師道笑道:“不用擔心,此事包在我身上。我和她約好明天再見面,待會我還要到長安兩市看看有甚適當的禮物,作明天見面時的手信。”

徐子陵和寇仲你眼望我眼,心中湧起意外之喜,一直以來,他們不住擔心癡情的宋師道會回到傅君綽安眠的小谷終老,現在似是在無心插柳下,讓商秀珣勾起他對傅君綽之外另一女性的仰慕和興趣。宋師道或會認為自己只在為兩人辦事,可是在爭取商秀珣好感的過程中,他將發現商秀珣的許多動人處。而且兩人同是出身事事講究的世家大族,會比宋師道和傅君綽的相處更接近和易生共鳴。

宋師道像看不到他們的神情似的,雙目凝視西方被太陽染紅的霞彩,油然道:“就買一匹從波斯來染上郁金香花紋的一等香布吧!穿在她身上肯定非常好看。”

雷九指和任俊來了,後者因首趟扮司徒福榮成功,興奮自信。

寇仲把盜畫者是李淵的事說出來,又把爾文煥籠絡他們的經過詳細交待,道:“現在一切順利,所以我們更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