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七 第二章 死中求生(第2/3頁)

石之軒顯是想不到徐子陵兩度受傷後,仍有此駭人之極的能耐,終於坐不穩椅子,倏地仰身往後,一個翻騰,以毫厘之差避過寶瓶氣球,落往廳子另一邊。

寶瓶氣球凝定半空。

徐子陵剛閃過擊空射至的氣箭,以鬼魅般迅疾的身法,趕上來揮掌輕飄飄似是全無力道的拍擊凝在半空的寶瓶氣球。

寶瓶氣球如有實質的發出破空呼嘯聲,如影附形又像冤鬼纏身的往正向地板落下的石之軒追去。

時間角度拿捏得天衣無縫,石之軒觸地的一刻,正是勁氣襲體之時。

交戰至此,徐子陵首次搶得主動和上風,卻是得來不易,如非看破石之軒確是內傷未愈,他絕不敢孤注一擲的以全身勁力凝聚成這寶瓶氣球,為自己的存亡豪賭一鋪。

石之軒雙目殺機劇盛,再一聲冷哼,探指疾戳。

氣球再非直線前進,在空中畫出弧線,往石之軒印去。

“波”!

勁氣爆破,氣勁卷飚。

任石之軒的不死印法如何厲害,也無法化解如此高度集中且螺旋急轉,本身自成一體,排斥外氣,殺傷力極強的氣勁,所以只能以硬碰硬,與徐子陵硬拚一招。

徐子陵看似終尋得破解不死印法的法門,可惜只能在石之軒內傷末愈的情況下施展,因為以石之軒的絕世魔功,在正常的情況下自可輕易硬架他的氣球,那時徐子陵由於真氣損耗過钜,將無以為繼,敗得更快。

離石之軒近兩丈的徐子陵應指渾體劇震,噴出交戰以來第三口鮮血,踉蹌跌退。

石之軒則慘哼一聲,臉色轉白,往後斜飛,“嗖”的一聲穿窗而出,閃後沒進外面陽光普照的天地。

徐子陵“咕咚”一聲坐倒地上,渾身乏力,再吐出一口血。

※ ※ ※

徐子陵被啟門聲驚醒過來,此時體內激湯的真氣平復下來,進入逐漸康復的過程。且聞聲整個人輕松起來,因為他辨認得是生死未蔔的侯希白獨有的足音。

侯希白推門瞥見徐子陵盤腿坐在地上,廳內處處血漬,大吃一驚,撲到徐子陵背後,手掌按上他背心,輸入真氣,駭然道:“甚麽人這麽厲害,竟把子陵打成這個模樣?”

徐子陵苦笑道:“除你的石師外尚有何人?”

“若是石師的話,我便要奇怪你仍能活生生的在這裏喘氣?”

徐子陵沉聲道:“婠婠猜得不錯,你的石師仍是內傷未愈,否則我就是躺在地上而非坐在地上。我們時間無多,一旦他功力盡復,我和你將沒命離開長安,所以討香大計必須火速進行。”

侯希白俊臉一沉,皺眉道:“照你估計,石師需多久才能復原?”

徐子陵頹然道:“你的石師就像一口深不可測的水井,明知他內傷未愈,仍沒法摸著他的底子。”

得侯希白真氣助療,徐子陵容色與傷勢均大有改善。

徐子陵問道:“這叫錯有錯著,我還以為你給他宰掉,所以不顧後果的主動出手,否則情況更不敢想像。”

侯希白感動的道:“你該主動逃走才對,石師絕不願驚動李閥的人,故逃到街上會安全很多。以前我是睡覺的高手,倒在床上可立即呼呼入睡,現在則失去這能力,只好四處打聽消息,藉以消遣該用來睡覺的時間。嘿!我懷疑楊虛彥已離長安,卻不知他滾到那裏去。”

徐子陵一怔道:“這小子神出鬼沒行跡詭秘,你見不到他並不代表他不在長安。”

侯希白放下按在他背上的手,移到他對面盤膝坐下,微笑道:“山人自有妙計,小楊的花園那幾株由他親手淋水培植的毒花毒草,這兩天都改為由下人侍候。你猜這小子到那裏去了?”

徐子陵苦笑道:“我怎曉得呢?”

侯希白正容道:“我猜他是到洛陽去。”

徐子陵一震道:“洛陽?”

侯希白道:“我有很大的把握小楊是到洛陽去,且是奉石師之命,要到洛陽行刺我們的兄弟‘少帥’寇仲。因為你已來了長安,若你在寇仲身邊,楊虛彥絕對無機可乘。”

徐子陵肯定的道:“寇仲今趟塞外之行,在刀法上有重大的突破,楊虛彥想殺他只是癡心妄想。”

侯希白道:“我卻不像你那麽信心十足。楊虛彥是當今世上最出色的刺客,而刺客成功之道是掌握時機。在正常的情況下,當然奈何不了仲少,但試想在以下的一種情況:洛陽外圍所有城池均被攻陷,李世民率軍狂攻洛陽,仲少奮不顧身日夜守城,終至筋疲力竭,而養精蓄銳的楊虛彥則趁城內亂成一片,烽煙蔽天的一刻扮成守軍,接近仲少……”

徐子陵喘息道:“不要說下去,你這小子原來說起故事來也這麽繪影繪聲的,石之軒為何要殺寇仲,少帥軍和洛陽王軍的瓦解對他有甚麽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