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二 第七章 迷途不返(第3/3頁)
寇仲毫不驚異的道:“呼延金躲在那兒?”
昆直荒掃視另兩台客人,最近一張距他們有六、七張臬子遠,不虞聽到他們蓄意壓低的聲音,爽脆的道:“呼延金藏在城外北面五裏的密林帶,不過他今晚會到城內來見深未桓,至於地點時間,就只他兩人知道。”
徐子陵道:“呼延金有多少人?”
昆直荒答道:“只有十多人,但無不是真正的高手。”
寇仲微笑道:“老兄的情報非常管用,請!”
昆直荒亦知自己不宜久留,迅快道:“深未桓已離開高麗人住的外賓館,改躲往別處,若我收到進一步消息,必通知兩位。”
長身而起,施禮,離開。
寇仲苦笑道:“我現在才明白甚麽叫一邊是喜,另一邊是憂。”
徐子陵頹然同意。
喜的是小師姨沒有包庇深未桓,所以深未桓要遷離安全的外賓館,憂的是不知深未桓躲到那兒去。
寇仲捧頭道:“今趟想不找美艷那娘子出來作誘餌亦不成啦。”
徐子陵起立道:“找些事來頭痛並非壞事,至少我們沒空去想玉成。走吧,我們好去看看好朋友越克蓬,看他近況可好。打個招呼後,便赴可達志和杜興之約。”
寇仲仰攤椅背,張開手道:“我很累,可否小睡片刻?”
徐子陵把酒錢放在桌上,微笑道:“坦白說,我亦是求之不得,我現在最想的是偷個空兒去見師妃暄,和她說幾句心事話兒。”
寇仲坐直身體,不能置信的瞧著徐子陵,訝道:“愛情的力量竟然他奶奶的這麽巨大,我從未想過你說話能比我更坦白,但現在你做到啦!”
徐子陵啞然失笑道:“快滾起來停止說廢話,時間無多,我們去見越克蓬吧!”
寇仲跳將起來,摟善他膊頭走出門外,來到人車川流不息的街道,古面就是南城門,仍不住湧進各地來趁熱鬧的人。
寇仲道:“你即管去見你的仙子,小弟是這世上最通情達理的人。在愛情上,你比我更勇敢,我通常是一蹶不振,你老哥卻是屢敗屢戰,佩服佩服。”
徐子陵帶著寇仲朝朱雀大街北端外賓館的方向走去,哂道:“你好像忘記自己現在是如何不濟,我們能分開嗎?”
寇仲一拍額角道:“說得對!我是樂極忘形哩!唉!玉成!我真的不明白。”
他仍因玉成的突蠻耿耿於懷,郁郁不樂。
為分他心神,徐子陵道:“你猜深未桓和呼延金的結盟,會否是頡利在背後一手撮合的呢?”
陽光溫柔地照在他們身上,睽違近半天的太陽,有點畏縮的在厚薄不勻的雲層後時現時隱,長風從東北方朝龍泉吹來,但天邊處仍有大片烏黑的雨雲,使人感到好景不長。
寇仲思索道:“很難說,看頡利的樣子,他是梟雄人物,該不會為小失大,致損害與突利仍屬脆弱的關系,且冒開罪畢玄之險。你怎麽說?”
事實上徐子陵只是故意找話來說,聳肩道:“你說得很有道理,我只因呼延金是不願向突厥臣服的阿保甲的盟友,而深未桓則向為頡利的走狗,雙方理應充滿敵意,才想會否有人穿針引線,使他們能聯手對付我們。”
寇仲靈光一現,低聲道:“會否是馬吉那家夥?”
徐子陵一震道:“可能性很大。”
馬吉是大草原勢力最大的接贓手,與深未桓和呼延金均有密切聯系。在目前的形勢下,頡利一方無論如何痛恨寇仲、徐子陵和跋鋒寒,都惟有硬咽下這口氣。可是馬吉卻曉得寇仲等絕不會放過他,不但要交出羊皮,還要供出劫羊皮者,所以只好先下手為強,通過呼延金和深未桓來幹掉他們。
呼延金和深未桓亦沒有選擇的馀地,跋鋒寒是他們最大的威脅,加上寇爬仲和徐子陵,形勢是更不得了。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在生死存亡,新仇舊恨的龐大推動力下,呼延金和保未桓以前就算有甚麽嫌隙,也只好暫且拋開,好好合作以求生存。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下,兩人豁然醒悟。
寇仲湊到他耳旁道:“他們肯定會在今晚我們宴畢離宮時動手。”
徐子陵點頭同意,那就像他們今早赴會遇襲時的情況,敵人既能清楚掌握到他們的時間和路線,且敵人更不會放過趁跋鋒寒不在,而兩人又身負重傷的黃金機會。
至於拜紫亭,他恨不得有人能除去他們這兩個突利的兄弟,當然不會幹涉。
忽然有輛馬車駛近兩人,車內傳出聲音道:“兩位大哥請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