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 第十章 千裏追敵(第2/3頁)

寇仲仍是大開大闔,霸氣迫人,似拙實巧,每刀劈出,不論砍中敵人的兵器或盾牌,融集長生訣、和氏壁、邪帝舍利三大奇功的真氣如洪峰破堤般螺旋爆發,總把敵人劈得不死即傷,墮跌下馬。

三人同心,均知不能稍停下來,故招招全力出手,毫無保留。

一時所到處人仰馬翻,擋者披靡。

忽然壓力一輕,前方密林在望,敵人全變成位在後方,遍野死傷。

他們再沒余力施展人馬如一之術,全仗馬兒腳力,朝二百多步外的密林逸去。

如狼似虎被激起兇性的敵人潮水般卷來,箭矢橫空射至。

三人已是血染衣衫,只能拼命擋箭拔箭。

假若前方仍是一望無際的平野,他們肯定捱不到半裏路就會死於敵人亂箭之下。

徐子陵首先入林,寇仲一聲悶哼,肩頭中箭,幸好他體內立生抗勁,箭矢入肉半寸便無法深進,但亦痛得面容扭曲。

不遠處號角聲起,蹄聲轟鳴,搖撼戰場。

別勒古納台兄弟的援軍終於殺至,三人精神大振,惜無余力回頭反噬,把敵人迫出林外,否則深末桓這對夫妻惡盜兇多吉少。

幾下呼吸間三人策馬深進密林,敵箭再不能構成威脅。

林外喊殺連天,別勒古納台兄弟果然沒有吹牛,五百之眾足抵敵人千軍,一下於就將深末桓的聯軍沖得四分五裂,潰不成軍。

跋鋒寒、寇仲和徐子陵緩過氣來,回頭沖殺,斬瓜切菜的逢人殺人,遇敵砍敵,敵軍潰散四逃,教他們不知該追誰才好,在這兵荒馬亂的當兒,要把深末桓夫妻找出來,就如大海撈針那麽困難。

但他們終粉碎了阻止他們前往龍泉的最大三股力量。平坦的道路展現眼前。

寇仲、徐子陵、跋鋒寒、別勒古納台、不古納台在馬背上憑高丘之勢俯覽遠近,後方是丘陵區盡處的林野,前面東方是茵茵牧野,湖泊河流點綴交織,夕陽斜照,草野荒茫,景象懾人。

在經過多天日夜不休的迫躡,深末桓夫婦和追隨他們左右的十多名手下,空氣般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留下任何蹄印蹤跡。

別勒古納台的兩名手下分捧著兩包東西,馳上坡來,打開一看,竟是深末桓和木玲的頭盔戰甲。

寇仲皺眉道:“他們在弄什麽把戲?”

別勒古納台沉聲道:“沙盜最著名的兩種本領是追蹤和隱跡,我並不奇怪會忽然失去他們的蹤影,只是奇怪為何他們要把我們引到丘陵區外,更要留下物證表明他們已變換作另一種身分,朝龍泉的方向逃走。“

不古納台冷哼道:“擺明是對我們的挑戰。”

跋鋒寒微笑道:“這可能只是疑兵之汁,事實上他們並沒有到龍泉,而是逃回戈壁去。陵少怎麽看?”

徐子陵仔細審視頭盔戰甲,道:“深末桓的眼神很特別,我感到他不但狡猾,心中更充滿對我的仇恨,而我還是和他首次碰頭,這仇恨會因今趟慘敗大幅加劇,足可使他不顧一切地進行報復,說不定在龍泉他可找到幫手反噬我們。”

寇仲聳肩道:“十有九成是拜紫亭,哈!不信的話,小弟可和你賭一頭羊。”

眾人為之莞爾。

那天花林外的晨戰,別勒古納台兄弟和其蒙族戰士展開一場對沙盜的屠殺,聽任契丹和靺鞨人逃走,連續三天三夜窮迫深末桓的敗走沙盜。最後能隨深末桓逃出陵區的沙盜只剩十多人,這場追逐戰的慘烈情況,可以想見。

跋鋒寒笑道:“陵少的猜測,很少會錯,我們現在怎麽辦?”

別勒古納台道:“我們當然不能數百人踏進龍泉城去。三位不是有一顆叫五采石的東西,可讓拜紫亭用來裝飾他加冕的王冠嗎?不若你們送貨,我們則用自己的方法混進城去,到城內會合,再設法把他們挖出來。”

寇仲哈哈笑道:“這個遊戲愈來愈精采有趣,深末桓、狂僧、拜紫亭、五采石、八萬張羊皮,全與這只有十多天就立國的渤海國拉上關系。他奶奶的!”

最後那句當然是以漢語說的。

別勒古納台欣然道:“能和三位並肩作戰、實是平生快事。坦白說、我們兩兄弟一向目中無人,可是相處下來,不得不承認三位確是超凡之輩。”

不古納台苦笑道:“將來若少帥得天下,我們兄弟絕不進犯中原,不但因為大家已是兄弟,更因毫無勝算。”

寇仲愕然道:“你們本打算入侵中原嗎?”

跋鋒寒大喝道:“少帥說的肯定是廢話,大草原哪個民族不想入主中原?問題是要進犯中原,先決條件是統一大漠,無後顧之憂後,始可傾力南下。”

寇仲和徐子陵聽得頭皮發麻,塞外諸族不僅英雄輩出,且支支勁旅,精銳如李閥的唐軍,相比之下亦大為失色。他們等著一群兇猛的惡狼餓獅,正在莊稼外徘徊,等候撲進來擇肥而噬,而莊稼內的人仍在拼個你死我活,內鬥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