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 第九章 死裏求生(第3/3頁)

今仗最難之處,非是突圍逃走,而是要助別勒古納台殺死深末桓。只要擊潰這支聯軍,他們將可遊山玩水地優哉悠哉前往龍泉去趁熱鬧。

寇仲抖手送出火箭,在天上“砰”的一聲化成一朵紅雲,厲喝道:“鑿穿戰開始。”

不用他提醒,徐子陵早掉轉馬頭,—無所懼朝飛雲弓發箭處馳去。

勁箭像飛蝗般從林內射來,徐子陵柘木弓左劈右砍,盡擋來箭,另一手以隔空氣勁硬將箭矢打得失去準頭,射往別處。

寇仲和跋鋒寒因而得以專責射敵,勁箭連珠發射。

右方敵陣盡端此時殺出二十多騎,不用說正是契丹大酋阿保甲的死士。

另有百多騎則從密林處迎頭殺出,力圖把他們阻截於林外平野處。

遠程的攻守,演變為近身的短兵相接。

沙盜的武器非刀即槍,有些把身體彎至馬腹旁,刀照著馬腳斬來;一些則往前傾至頭貼馬頸,矛尖探前刺敵,盡量發揮長兵器的優點。

當相方互相沖鋒的距離拉近至七百步遠近時,本雜亂無章的沙盜忽然組織起來,表演似的列成陣勢,變成十多排一波又一波朝他們攻來的勁旅,令人嘆為觀止。

後方全是敵人,漫山遍野般殺至,只要前方沙盜能阻截他們少許時間,他們勢將陷身致死方休的血戰中。在真氣與體力迅速消耗和受傷流血下,他們能熬過一盞熱茶的功夫已非常本事。

即使三大宗師親臨,亦沒法在千軍萬馬重重包圍下突圍逃走。

沙盜無論戰術和馬上功夫,均厲害得出乎他們意料之外,其陣勢更擺明能克制他們的鑿穿戰,正是以鑿穿對鑿穿,當然是他們人數少得可憐的一方吃大虧。

雙方迅速接近。

跋鋒寒和寇仲分別射出最後一枝箭,立掣出兵器,攜來的四筒箭全部射完。

當離沙盜前鋒戰騎百多步的當兒,徐子陵—抽馬頭,改向斜斜刺往沙盜鑿穿陣頭左方的空档。

沙盜亦稍改方向,全力攔截,希望能趕在三人前頭攔截。

眼看雙方交鋒在即,徐子陵倏地以漢語大喝道:“停”!

沒有可能的事。在人馬如—的奇術下發生了。三匹馬在全速奔馳下,忽然停立而起,後腳卻像釘子般牢立不移,使得敵人似一條攻錯目標的長蛇般搶過了頭。

在那種全速策騎的情況下,沙盜眼睜睜看著敵人就停在左方十來步處,硬是無法可施地留不住奔勢,錯過而過。

三人縱聲大笑中,掉轉馬頭,朝另一方向奔去,仍彎往林內飛雲弓射出的位置,沙盜又變成在後方追趕。

寇仲大快道:“陵少真厲害,將敵人的千軍萬馬玩弄於股掌之上。”

跋鋒寒逆風叫道:“少帥太誇大哩!幹軍勉強湊數,何為萬馬?”

箭矢迎頭灑至,其中包括飛雲弓射出的超強勁箭。三人輕松擋著,仍有余暇談笑。

林內的敵人,從其箭矢的多寡,肯定不足百數,所以三人心情大佳。

只要能闖進密林,他們三個人的機動性和靈活性將可盡情發揮,怎都可捱至蒙人援兵來救,最不濟時亦可突圍逃走。

喊殺聲起,八十多騎從林內殺出,領頭兩騎為一男一女,男的穿上六重的鐵羅圈甲,內層以牛皮精制,外層掛滿鐵片,甲片相連如魚鱗,一般箭矢休想能穿透。

女子身披的是翎根鎧,用蹄筋、翎根相綴而串連甲片,看上去亦威風凜凜,不讓男兒。

這對名震塞外的夫妻惡盜,頭戴鐵盔,把大部分面容遮蓋,只露出眉眼和口的部分,護鼻器特別巨大,令他們看來形狀古怪。

深末桓手持蛇形的長槍,槍體全以精鋼鍛打而成,遠看去已知其鋒銳難擋。

木玲左盾右刀,身形高碩豐滿,雖不能睹其顏容,體態撩人處足可惹起任何男性性的遐思。

看他們夫妻馬上英姿,肯定是能與徐寇跋三人相比試的高手無疑,配上手下精銳的沙盜,難怪能縱橫草原大漠,更令英雄了得的別勒古納台兄弟顧忌。

寇仲以突厥話暴喝道:“深末桓,你的末日到啦!”

深末桓反以漢語狂笑道:“大言不慚,看你們哪裏去。”

徐子陵的柘木弓背,重重擋擊在深末桓斜刺來的蛇形鋼矛鋒尖處。

激戰由此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