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 第三章 草原之盟(第2/3頁)

安頓好仍酣睡不醒的跋鋒寒,兩人加入越克蓬一眾的野外晚宴,團團圍著篝火,在大草原清寒的晚風中,喝互相傳遞的葡萄美酒,寇仲大喝兩口後動容道:“這是我喝過最清醇美味的酒。”

架在篝火上鐵窩內的羊肉湯,香氣傳遍營地。

眾戰士好客熱情,把食物以大陶碗盛送到兩人手上。

越克蓬道:“尚未請教兩位高姓大名。”

寇仲不願騙他,坦然道:“我叫寇仲,他是徐子陵。”

越克蓬顯是從未聽過他們的名字,欣然道:“原來是寇兄和徐兄,兩個都是好名字。”

寇仲好奇問道:“若我想稱將軍為兄,越克蓬三字該以何字為姓?”

越克蓬答道:“我的全名是越克蓬他古魯那,魯那是族名,他古是祖姓,越克蓬是小弟的名字。”

寇仲哈哈笑道:“那我稱將軍為蓬兄如何?是否會冒犯呢?”

越克蓬笑道:“蓬兄叫來很好聽啊!”

徐子陵道:“今趟全仗蓬兄仗義幫忙,讓我們避過劫難,我兩兄弟永志不忘。明早我們會自行上路,希望將來仍有見面的日子。”

越克蓬愕然道:“你們的突厥兄弟仍昏迷不醒,為何不待他醒後再作打算?”

寇仲明白徐子陵不想牽累越克蓬,道:“蓬兄放主,我們自己會想辦法。”

越克蓬面色一沉,不悅道:“兩位是否不把我當作朋友?”

徐子陵忙道:“蓬兄勿要誤會,你永遠是我們的兄弟。”

越克蓬斷然道:“那就待進入契丹人的牧野,大家才分手吧!”黑實的面容忽露難色。

寇仲苦笑道:“契丹人對我們不會比頡利的手下好。”

越克蓬皺眉道:“你們究竟做過什麽事?”

寇仲道:“蓬兄可知我們這位受傷的突厥兄弟,就是跋鋒寒?”

越克蓬和懂漢語的客專同時動容,前者劇震道:“竟是馬賊克星跋鋒寒,我真的看走眼,大草原誰能傷他?”

寇仲嘆道:“還不是畢玄那老家夥。”

越克蓬和客專立即色變。

越克蓬倒抽一口涼氣,面上卻現出堅決的神情,道:“那此事我更不能不管,跋鋒寒曾為我們除去橫行吐魯番綠州的兩股馬賊,是我們的恩人。”

客專插入問道:“畢玄一向手段兇殘,殺人不眨眼,跋鋒寒又是頡利恨之入骨的人,畢玄為何會留他一命?”

寇仲坦然道:“不是畢玄手下留情,而是我們從畢玄手上把跋鋒寒的性命搶了回來。”

越克蓬和客專瞠目以對,似是不能相信。

寇仲笑道:“幸好只是畢玄孤身追來,否則我兩兄弟肯定沒命坐在這裏和各位喝葡萄酒。”

越克蓬難以置信的道:“你們曾和畢玄交手?”

寇仲道:“真正和他交手的是跋鋒寒,所以差點掉命,我們只和他過了兩招。畢玄走後,墩欲谷等人就趕來尋我們晦氣,我們為照顧老跋,只好跑跑逃逃。”

越克蓬劇震道:“剛才那批突厥人,竟有墩欲谷在內?”

寇仲解釋一番後,誠懇的道:“向你們問話的那個便是他,蓬兄有任務在身。不宜趟這渾水,蓬兄對我們的恩惠,我們非常感激。”

越克蓬忽然打個哈哈,欣然道:“兩位在中土必是大大有名的人,所以能成跋鋒寒的朋友,且能迫退畢玄。實不相瞞,小弟今次到龍泉去參加粟末部的開國大典,是另懷目的,早存舍命之心,不若我們同舟共濟,衷誠合作,互惠互利如何?”

寇仲和徐子陵大感愕然,亦被勾起好奇心,暗忖朋友有事,當然該出手幫忙,何況是恩人,更是義不容辭。

寇仲肯定的道:“蓬兄請直說無礙,只要老跋醒過來,天大的事我們也可想辦法。”

越克蓬沉吟片晌,道:“你們聽說過伏難陀此人否?”

徐子陵道:“是否煽動拜紫亭立國的‘天竺狂僧’伏難陀?”

越克蓬雙目殺機大盛,狠狠道:“正是此人,七年前此人到吐魯番傳教,舌戰摩尼教和景教兩教教主,辯才無礙,法理精深,深得各國君主贊許,並成立天竺教。那時他並不叫伏難陀,整個臉面給毛蓬蓬的胡子掩蓋,自稱苦僧。那時誰都以為他是法行高深的聖僧,被他騙得貼貼服服,豈知……唉!”

寇仲道:“蓬兄是否被騙者之一?”

越克蓬道:“那時我年紀尚少,父母是景教徒,所以沒有被騙。可是各國王族無不奉他如神明,在他巧立名目下獻金獻寶,又著子女隨他修法,直到摩尼教和景教兩教教主忽然暴斃,才有人懷疑是他下的毒手,但已遲了一步,被他挾帶大批財寶逃個無影無蹤,更發覺大批有姿色女信徒被他借修法奸淫殺害。此事惹起軒然大波,先王更因曾把他竭誠推介而被眾人責難,憂憤而死,此仇此恨,我們車師國的人絕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