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四 第七章 路轉峰回(第2/3頁)

徐子陵長身而起道:“在這裏呆等不是辦法,我要去見一個人,你們千萬要小心,一錯不能再錯。我會暗中送你們一程,以肯定沒人跟躡你們。”

客貨船終於開到,船速漸緩,最後泊在渡頭處。

在寇仲三人虎視耽耽下,兩名大漢把一個長木箱找下船,送到馬車廂內。

接應的四名壯漢,不待客貨船開走,便和隨船來的兩人,一行六眾,護著馬車離開。

寇仲低聲道:“全部要活口,絕不可讓任何人脫身。”

李靖和紅拂女點頭表示明白。

三人退後出林,來到一道斜坡處,才往馬車駛上的泥道撲去。

四野無人下,他們不用掩蔽行藏,務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把敵人收拾。

瞬那間他們在鋪滿白雪的泥道飛馳,馬車則在百步許外急奔。

隨後的兩騎聽到破風之聲,回頭瞧來,其中一人竟大叫道:“扯呼!”

五騎立即四散落荒而逃,駕車的躍上一匹空馬,還踹了拉車的馬兒一腳重的,這才逸去。

寇仲等心叫不妙,此時雖明知馬車上裝的是假貨,仍不得不先追上被馬兒扯得東歪西斜,沿路疾走的馬車,一任六人策馬作鳥獸散。

寇仲首次怨恨自己沒有殺死香玉山,只有他才可想出如此陰損的毒計。

今次他是一敗塗地,再難平反。

徐子陵抵達玉鶴庵,道出來意,片刻後在上趟的待客室見到仍是一身男裝的師妃暄,看樣子她該是剛從外回來。

徐子陵開門見山道:“小弟想請小姐把不死印法念一趟給我聽。”

師妃暄用神注視他半響,柔聲道:“子陵是否受了內傷?”

徐子陵苦笑道:“我這嶽山又和石之軒交手,小姐法眼無差,看得很準。”

師妃暄坦然道:“我是聽出來的,不過瞧你的眼神,子陵顯得心事重重,沒有平日的澄明清澈,了無桂礙。”

徐子陵嘆道:“雷大哥給趙德言和香玉山合謀擄走,寇仲刻下正全力進行拯救,我的心情會好到哪裏去?”

師妃暄淡談道:“此事在什麽時候發生的?”

徐子陵答道:“是在午後到黃昏的一段時間內。”

師妃暄盈盈起立,仍是那種淡雅如仙悠閑冷靜的神態,輕輕道:“子陵請隨妃暄一行,說不定妃暄可助你把雷先生救回來。”

開箱。

果然是一箱錦鍛,貨真價實,童受無欺。

除寇仲因戴著面具看不到神色,李靖和紅拂女的臉色變得有多麽難看就多麽難看。

失而復得,得而復失,希望忽然變成絕望,那心理的轉變過程,最是使人難受。

寇仲兩手緊握箱邊,沉聲道:“池生春怎懂得耍這一招?”

紅拂女驚訝的看寇仲一眼,想不到他被人擺弄得團團轉後,仍這麽冷靜沉著地問出這大有深意的問題。

池生春這樣大玩手段,太出入意外,除非他肯定寇仲會追尋到這條線索上,才能早作預謀。

李靖沉吟道:“他是想測試你和天策府的關系。”

寇仲點頭道:“這或者是唯一的解釋。因為趙德言和香玉山一直弄不清楚天策府和我們的關系,究竟是被我們騙倒還是秘密合作,他們必須找得答案。而忽然間天策府派人密切監視池生春,更惹起香玉山的警覺,所以使出這一招來,既可向我示威,亦摸清楚我們的關系,一石二鳥,真虧香玉山那臭小子想出來。”

若非紅拂女在場,他早大罵粗話。

李靖嘆道:“看來只好先回長安,—方面待趙德言來找你講條件再隨機應變,另一方面則盡人事瞧可否找到別的線索。”

紅拂女插入道:“雷先生會否仍在船上。”

李靖道:“若在的話,我方恭候在徑陽的人會有好消息傳給我們,小仲認為如何?”

寇仲斷然道:“我不宜離長安太久,我們立即趕回去,小陵可能會有他的想法。”

師妃暄領著徐子陵離城,在雪地全速飛馳。

由於今天是元旦正日,城門會延至亥時末才關閉,方便附近城鄉的人出入。

徐子陵尚是首次和師妃暄並肩作戰的去幹一件事,有這玉人在旁衣挾飄飛的疾馳,天地是無盡的黑夜和茫茫大雪,別行一番滋味。

直到此刻,他仍末弄清楚師妃暄帶他到那裏去及她怎會認為可有把握救回雷九指,只隱隱想到該是師妃暄受他所托在追查火器的過程中,說不定誤中副車,發覺懷疑與擄劫雷九指有關的事。

此亦頗合情理。

換過他是趙德言,拿到雷九指這種重要人物,首要之務就是設法從他口中,迫問出楊公寶庫秘密。若把他運往外地。一來一回實費時失事。

要雷九指出賣寇仲和徐子陵,當然非是易事,主事的必須是用刑的高手,懂得從心理肉體兩方面人手,摧毀雷九指的意志,才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