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九 第七章 刺殺行動(第2/4頁)

伏騫道:“我們必須制造一些事件,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開去,喬扮侍仆一法才有望成功。”

寇仲微笑道:“我想到哩!”

曼清院聽留合的氣派,因其四座高樓環迥連結的結構,確有其他青樓無法模仿的瑰麗景況。

由於曼清院屬於洛水幫,要在這麽一處地方去行刺洛水幫的大龍頭,等若要深入虎穴去取虎子,一個不小心露出行藏,將被敵人群起圍攻,難以脫身。

幸好伏騫乃曼清院的大豪客,慣於在此夜夜笙歌,在今晚的情況下雖不宜親自出面,仍可通過手下訂得在榮鳳祥設宴處上層靠北的一個廂房。若從向水池的窗戶躍下去,可穿窗越廊的入內向背窗而坐的榮鳳祥施展突襲。

伏騫的手下依計通知曼清院的管事,要能到呼喚才可派人造來,故伏騫、寇仲得以從容潛進無人的廂房,等待剌殺時刻的來臨。

兩人透窗下望,見到下層外的半廊走道處共有八名武裝大漢把守巡邏,人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均大感頭痛,要瞞過這八名好手的耳目入內從事刺殺行動,是絕無可能的事。只要榮鳳祥略有驚覺,行刺將會失敗。

幸好他們另有妙計,否則這刻就要打退堂鼓。

伏騫低聲道:“現時該上策四道菜,曼清院的貴賓宴共有九道主茉,最好榮鳳祥飲飽食醉,那行起刑來方便一些,他死了亦不致成餓死鬼。”

在沒有燈火的廂房內,寇仲微笑道:“想不到伏騫兄這麽風趣。”

目光落到院內的水池上,想起當日在過千人注視下,大發神威於數招內擊垮上官龍的往事,心中湧起萬丈豪情道:“洛水幫可能命中注定在曼清院的聽留閣犯上地忌,否則怎會先後兩個幫主都要栽在這裏?”

伏騫感覺到寇仲的強大信心,以微笑回報,卻沒有答話。

寇仲隨口問道:“伏騫兄此行除了要找石之軒算賬,是否尚有其他目的?”

伏騫道:“尚要順道一看中原的形勢。而目下我們吐谷渾的大患是東突厥的頡利可汗,此人野心極大,手段兇殘,極難應付。”

寇仲欣然道:“突利可汗該是王子的一個意外收獲哩!”

伏騫的眼睛在從窗外透進來的月色燈光下閃閃生輝,沉聲道:“突利若能重返汗庭,將會是東突厥因為分裂由盛轉衰的一個關鍵。突利是東突厥頡利外最有實力的可汗,本身又是所向無敵的統帥,兵精將良。所以無論我要付出怎麽大的代價,也要保他安返北域。”

寇仲憬然而悟,這才明白伏騫為何如此不顧一切的來助他們對付榮鳳祥,非只因榮鳳祥與石之軒的曖昧關系,更因殺死榮鳳祥等若斷去石之軒在北方的耳目,令頡利一方難以掌握突利返汗庭的行蹤。

伏騫沉聲道:“頡利在北方並非全無敵手,西突厥固與他們相持不下,在他北方的敕勒諸合,其中的薛延陀、回紇兩大部落亦日漱強盛,現在表面上雖是年年向頡利進貢,可是頡利貪得無厭,不斷苛索,只要東突厥內部不穩,這兩個部落定會起兵叛變。所以我非常同意少帥的分析,無論用任何手段,頡利都要千方百計不讓突利活生生的回去,皆因事關整個東突厥盛衰的大問題。”

寇仲倒抽一口涼氣道:“原來我和陵少竟卷進這麽重要的域外大鬥中去。”

忍不住又問道:“你們吐谷渾不是在西疆雍州、梁州外的青海一帶嗎?與東突厥至少隔了一個西突厥,為何對東突厥仍如此顧忌?”

伏騫道:“從長遠來說,是怕東西突厥統一在頡利之下,短線來說,是怕頡利通過你們漢人西北的領土直接攻擊我們,那便全無隔閡。”

頓了頓後,微笑續道:“坦白說,只要你們漢人強大起來,可成為我們的屏障,我就無須發動幹戈,否則我們便要主動出擊,向中原擴展,奪取武威、張掖、敦煌那類邊塞重鎮,以對抗突厥的精騎。所以我必須親來中原一行,以定未來國策。我你間能否相安無事,就要瞧你們哩!”

此時突利雄壯的聲音在下層響起,兩人連忙戴起頭罩,把臉目完全掩蓋,只露出一對眼睛,凝神蓄勢靜待。

突利進入聽留閣南廳的時間,是經過精心計算的,不但出現得突如其來,且在狂歌熱舞之中,第五道菜上席之前。

此時酒宴中氣氛被推至最高峰,打扮得像彩蝶的十八名歌舞伎以輕盈優美的姿態,踩著舞步像一片彩雲般從大門退走之際,突利倏然現身大門處,背負伏鷹槍雄姿英發的氣魄,立即吸引廳內過百賓客的目光。

美伎分從他左右離開,守門的洛水幫好手為他氣勢所攝,又見他是突利可汗,竟不敢攔阻。

偌大的廳堂,共設十八席,每席約十人,圓桌子分布在四邊,露出中心廣闊的空間,作歌舞的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