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八 第六章 仗義出手(第2/3頁)

三人均有滿天陰霾盡去的開朗,小心翼翼的往北潛去。

壁軍、南陽分別位於湍水西邊及南邊,一上一下,唇齒相依,控制著廣大山區與湍水上下遊的交通,地理位置十分險要,只要其中一城被攻下,另一城勢難獨善其身。

南陽的經濟之所以比冠軍更興旺,皆因自古以來都是商貿的轉運中心,眾多官道的樞鈕,乃附近數百裏內最大的驛站,也是迦樓羅國冠軍之外最重要的軍事重鎮。

南陽城墻四周環連,門關節樓,堅固雄偉,城墻以磚石嚴實包砌而成,沿內墻是供兵員迅速調動的馳道,道旁樹木蔥綠,緊靠城北的是洶湧的湍水,經引水道圍繞外墻成為護城河。

城中市裏繁盛,房舍鱗次櫛比,呈方城十字街形制,北而則因臨江而不規整。臨街民居均用石拱出挑檐廊,屋檐起翹,樓窗鏤花,別具特色。沿江北街一帶是商業集中地,商店攤販布滿街道兩旁,人馬往來不絕。

天剛破曉,扮作漁民的寇仲、徐子陵和突利從城北碼頭處登岸,繳稅進城,離開大街,專往橫沖窄巷行進。

寇仲大訝道:“人說朱粲兇殘暴虐,其轄地甚至發生人吃人的慘事,但這城市卻絲毫反映不到這情況,究竟是甚麽一回事?”

突利道:“道理很簡單,因為真正控制這大城的,並非朱粲,而是由南陽三派四幫一會組成的聯合政府管治,只是要每月向朱粲進貢,朱粲便不再管南陽的內務。”

徐子陵和寇仲均感愕然。

突利道:“這是朱粲自己一手做成的,由於鎮壓剝削過度,三年前南陽的幫會門派曾聯同城民向他奮起反抗,把迦櫻羅兵逐出城外,朱粲領兵來攻,卻久攻不下,只好接受現實,與三派四幫一會訂下這麽一個協議。事實上這麽做對朱粲有利無害,皆因朱粲國庫三分一的收入來自南陽。亦只有通過南陽,朱粲才能購入大批必需品,因為誰都不願和朱粲這輕信寡諾的人做生意。”

寇仲大感興趣道:“竟有此事,朱粲既是不守信諾的人,怎肯甘心接受這奇恥大辱?”

突利道:“他當然不會甘心,所以千方百計分化二派四幫一會的團結,不過由這些門派幫會推出來主持大局的楊鎮不但德高望重,更是手段圓滑,八面玲瓏的人。至少直到現在,朱粲仍未能重新掌握南陽的控制權。”

寇仲佩服道:“可汗真厲害,對中土的事比我更清楚,可知你們布下的情報網效率之高。”

按著停下腳步,道:“這家客棧如何?”

兩人點頭稱善,只看門面,便知這家客棧該是最廉價的那一種,適合他們現在窮苦賤民的身份。

三人開了一個房間,不管他天塌下來的大睡一場,醒來時天已入黑。

到澡房輪番梳洗更衣,寇仲和徐子陵分別變為醜陋粗漢和弓辰春,又為突利戴上寇仲擁有滿臉絡腮胡子深目鷹鼻那張面具。

突利贊嘆:“這張面具確是巧奪天功,不過若我們這麽走到街上,有心者仍可一眼把我們認出來。”,寇仲道:“我們要瞞的是無心者,況且誰想得到我們會到南陽來呢?管他娘的,我們先到附近醫飽肚子,順便商量下一步的反擊大計。”

三人大搖大擺的來到貫通南北城門的北大街處,熱鬧擠迫的情況把三人嚇了一跳,與晨早時的南陽像是兩個不同的地方,興旺處比洛陽不遑多讓。

部份更是武林人物,三教九流,各色俱備,但人人謹守禮讓規矩,不會出現爭道碰撞的情況,今徐子陵想起成都。

三人在找了間頗具規模的食肆坐下,點得酒菜時全肆告滿,內外兩進近五十張台子全坐滿客人,嘈吵暄曄,鬧哄哄的充滿活力。

他們坐的是內進靠邊的一桌,寇仲甫坐下便出手打賞,教夥計把多馀的椅子拿走,讓他們可獨占一桌。

突利忽然有感而發道:“我一生人很少有這麽享受人生的一刻,真切地體會到生命的珍貴,以前縱是擊敗強敵後,亦比不上現在滿足踏實的感覺。”

寇仲點頭道:“我明白可汗的感受,這幾天的經歷對可汗來說必然是新鮮刺激至極點。言歸正傳,可汗那位在這裏做羊皮生意的族人姓甚名誰,住在那裏?”

突利啞然失笑道:“我還未厲害至可記得他的居處。此人原名科耳坡,另有個叫霍求的漢人名字,他該是南陽無人不識的人物,與當地武林權貴有良好的關系。”

徐子陵問道:“可汗提過的三派中,其中一派是否天魁派?”

突利道:“正是天魁派,不過若論勢力,應以名列江湖八幫十會的南陽幫居首,‘偃月刀’楊鎮便是南陽幫的大龍頭。”

此時外進忽然傳來杯碟破碎和叱罵的吵聲,三人愕然望去,驀地一條人影直飛進來,仰天跌到其中一張桌上,登時人人四散逃避,杯盤碗碟掉地破碎,飯菜肴盤濺得桌子四周一片狼藉,椅翻桌塌,形勢混亂不堪。那人隨桌子的坍塌滾倒地面,看樣貌絕不過二十歲,閉口呻吟,竟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