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八 第四章 齊王元吉(第3/3頁)

他絕不敢小看李元吉,皆因從李世民的厲害,推測出李元吉這被譽為尤在乃兄之上的高手非是易與之輩。

可是直至真正交鋒,身在局中的目睹李元吉攻出這一槍,他方知道李元吉厲害至何等程度。

槍在轉,由緩而快的轉動,他握槍的雙手以像兩個保持槍勢角度的承托,裝有血擋的重鐵槍在刺至一半時,已變成像一卷狂颼,形成一股渦旋的勁流,把寇仲遙遙罩蓋。

最可怕處是李元吉的槍並不是直線擊來,而是似直實彎,循著一道在虛空中合乎大地理數的弧形軌跡,彎向寇仲。正如寇仲自己的評論,那比直擊要難擋百倍。

寇仲只一眼使知要從這種奇異和威猛無儔的槍法卸力借勁根本是癡人作夢,甚至該否正面擋格都大費躊躇。

正凝神觀戰的徐子陵和突利同時動容,用槍的突利更是心神劇震,事前那想得到李元吉有這種能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槍法。

寇仲倏地後移,同時拿出背上井中月,從下而上向前斜挑。

李元吉狂喝一聲,全身毛發全部直豎,形相變得威武至極點,裂馬槍在沒有可能中作出變化,一收一放,險險避過刀鋒,改由另一角度旋轉不休的攻向寇仲。

以寇仲的膽色亦不由心中一寒。

挑不中對方槍尖的感覺絕不好受,有種渾身氣勁無處可發泄的無奈感覺,幸好他對體內真氣控縱白如,否則已吐血受傷。

裂馬槍又從右側攻來,勁氣刺骨。

寇仲這時想到的,再非殺敵取勝,而是怎樣先保住小命,待其鋒銳稍過後,才設法尋隙反擊。

換言之,在李元古剛猛無匹,強擊攻堅的槍法下,他本是如虹的氣勢,受到嚴重的挫折。

李元吉雙目異芒大吐,顯示他把真氣運轉至顛峰狀態,力求在數槍內一舉斃敵,冷喝道:“槍者!詭變之道,寇兄以為如何。”

“當”!

寇仲著刀橫砍,在槍尖及體的刹那,橫閃避開,同時一分不差的終成功命中槍鋒,制住全槍唯一既轉又不轉的鋒點,那遁去的一!

螺旋勁以和裂馬槍反方向轉動的方式透槍而入。

除子陵此刻才為寇仲松一口氣,只有他才看出寇仲差點一敗塗地,關鍵在於寇仲能否砍中對方槍鋒,那亦是兩人爭持較量的地方。若寇仲不能破去此一槍,李元吉的槍法將全面開展,直至寇仲飲恨槍下才會結束,誰都不能改變這情況。除非徐子陵和突利不顧江湖規矩的插手其中,當然對方的人亦不會坐視。

李元吉渾體劇震,閃電後移,兩手握緊槍身,可怕的旋勁終停下來。

寇仲亦被槍尖反擊的氣勁硬撞得往後撒移,難以乘勢追擊。

兩人互相凝視,回復對峙之勢,神情就是像首次相遇認識的模樣。

寇仲露齒笑道:“齊王槍法已達出神入化的境界,能遇上齊王這種對手,小弟實是三生有幸。”

齊王李元吉傲然道:“任你舌燦蓮花,仍難逃敗亡的厄運,不過你能破我這一槍,亦算有實學之輩,看槍!”

“看槍”兩字甫出口,裂馬槍爆作漫天槍影,鋪天蓋地的往寇仲掩殺過來。

寇仲哈哈一笑道:“齊王累啦!竟再使不出回旋槍法。”

驀然人刀合一,施出“井中八法”的擊奇,化作一道黃芒,硬撞進槍影最深嚴之處。

太陽剛好落入西山之後,天地暗蒙,寒風刮起,倍添此戰慘烈之意。

兩方人馬均屏息靜氣觀戰,偌大的驛站再無他人,一片冷清。

除子陵是場內唯一明白寇仲這句話的人,剛才他以反方向的螺旋勁入侵李元吉的裂馬槍,李元吉在首次遇上螺旋勁的措手不及下,雖勉強化掉,但已非常吃力,甚至可能受了點內傷,故難再重施故技。

“蓬”!

氣勁交擊,漫天槍影像輕煙被狂風吹散般化為烏有,在秦武通等提心吊膽下,只見寇仲刀出如風,追著且戰且退的李元吉連環出刀,一時槍聲嗤嗤、刀風呼呼響個不絕。

表面看來李元吉是落在下風,給寇仲殺得繞場疾走,只有寇仲知道對方守得固若金湯,使他無法占到任何優勢。一旦自己露出破綻,又或改攻為守,那對方展開的反擊,將會是非常難於抵擋。

李元古的厲害,確大大出乎他料外。

就在戰況愈趨激烈之時,蹄音忽然響起,迅速移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