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第十二章 血染荒原(第3/4頁)

此乃行險之計,他估料李元吉的人若要找到他這逃命的專家,絕非短時間能辦到,甚至可能已失去追躡他的線索。

破而後立,敗而後成。

《長生訣》與和氏寶璧合成的奇異先天真氣,正有這種奇異的特性。

回想起在大海中死裏逃生和與宋缺激戰後,一次比一次更快復元過來,更堅定他行此險著的決心。

坐下不到半個時辰,他便知選對方法。

一股真氣迅快積聚,初起時只是遊絲般微不可察,轉瞬匯聚成流,振蕩鼓動於經脈之間,令他有重獲新生的驚喜。

現在已經過近兩個時辰的調息,快將功行圓滿,身上大小傷口全部愈合,只是肩傷太重,仍隱隱作痛。

太陽降至西山之上,氣溫漸轉嚴寒。

再走一晚,明朝可抵襄陽。

矣!

那兩個小子吉兇如何呢?

就在此時,他聽到突利的哨子聲在左方七、八裏處遙傳過來。

寇仲來到徐子陵旁,後者正伏在高起五十多丈高崖上的一株老松後,窺看星夜下廣袁的原野。際此入冬之時,山風呼呼,若非兩人功力深厚,早捱不下去。

徐子陵道:“幸好我們從老跋處學得反追蹤的方法,否則今趟定逃不過敵人的追躡,那批突厥人都是追蹤的大行家,我從這裏把他們的動靜看得清清楚楚。”

寇仲道:“有否見到鷹兒呢?”

徐子陵道:“鷹兒在康鞘利的肩頭上休息,還套上頭罩,模樣古怪。”

寇仲笑道:“可能給煙火熏傷了鷹眼,哈!真個妙不可言。”

徐子陵問道:“可汗的傷勢如何?”

寇仲道:“他無論內傷外創,都頗為嚴重,幸好我功力盡復,所以可全力助他行氣療傷,現在他正在行功的緊要關頭,只要再有一晚工夫,明天他該可回復生龍活虎的狀態。”

徐子陵喟然道:“那想得到我們會和鋒寒兄的仇人共患難,今趟可說是出師不利,才離竟陵,便給人躡上,三人都受傷。”

寇仲淡淡道:“只要死不去就成,我現在愈來愈忍受不得別人對我們的欺淩壓迫。李元吉這麽聯合突厥人恃強來對付我們,這口氣我怎都下不了。我可不是說笑的,不論他如何人多勢眾,只要保持我暗敵明,我便可叫他好看。”

徐子陵道:“你現在是要去起寶藏,不是和人鬥氣。今次若非突厥方面欠個‘魔帥’趙德言,李家一邊的李神通沒有來,恐怕我們早完蛋大吉。其實你該感激李元吉才對,不是被他代替李世民,還有得你好受呢。”

寇仲道:“趙德言怎會不來?殺死突利對他來說乃眼前頭等大事。否則讓突利返回屬地,說不定東突厥再分裂為甚麽!嘿!懊是東東突厥或東西突厥,哈!說來多麽不順口。”

徐子陵提醒道:“昨晚敵人雖來勢淩厲,但因他們欠缺真正的特級高手,勉強算也只有李元吉和康鞘利兩人,所以雖人多勢眾,但仍給我們以新領悟回來的輕身功夫和配合地勢,成功溜掉。但經此一役,李元吉和康鞘利當知自己的不足處,再次碰頭對仗時將不會是那麽好應付。”

寇仲欣然道:“這個我曉得。有時我的說話會誇大點,但絕不會蠢得去輕視敵人。而實際上李元吉昨晚整個布置,從攔河迎頭痛擊到密林之戰,都頭頭是道,每次都差點可收拾我們。可惜成敗之差正是那麽的一線之隔。唉!我差點把雲帥忘掉,這波斯家夥究竟滾到那裏去!”

徐子陵道:“輕功愈高者,愈精於探察之道,如雲帥曉得頡利想殺突利,他說不定會反過來保護突利性命,東突厥的內部鬥爭愈烈,對西突厥愈有利。”

說這番話時,他探手過去,在寇仲手心寫上“雲帥來了”四個字。

寇仲亦心生警兆,直至來人潛到登崖的一堆巖石處,始被他發覺,可見輕功非常高明,難怪徐子陵猜想是雲帥。

而徐子陵剛說的那番話更是意有所指,希望雲帥聽得懂,再因利害關系,放過突利。

有人忽然在他們以為極隱蔽的地方出現,對他們的信心自然造成很大的打擊。而最大的苦惱卻是突利正在崖後某處行功療傷,若受到驚擾將功敗垂成,可能永不會復元過來,非是可從頭來過那麽簡單。兩人當然希望能拖得多久便多久,若對方在潛伏處聽足他們說一晚話,就最是理想。

驀地一陣嬌笑,劃破山崖的寧靜,在兩人愕然相對下,一位千嬌百媚,栗發棕目的波斯美人兒躍到崖上,把在緊身夜行勁裝包裹下似呼之欲出的動人身體做然展示於兩人眼前,青春煥發的俏臉似笑非笑,野性的大眼睛滴溜溜的打量兩人。

徐子陵想不到來的不是雲帥而是他的愛女蓮柔,大感意外。尚未有機會說話,寇仲已冶然道:“原來是蓮柔公主芳駕光臨,公主真個了得,竟有辦法尋到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