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二 第十一章 花間邪派

天明後,在白文原的帶領下。寇仲與商秀洵所率的牧場精兵,終抵達換馬的小谷,戰馬由十多名少帥兵料理,無不處在最佳狀態,跟他們力盡筋竭的戰馬,成極端的對比。

寇仲和白文原計算過距離及時間後,決定休息個半時辰。眾戰士如獲皇恩大赦,趕夜路的艱辛,實不足為外人道,霎時間躺滿整個山谷,蔚為奇觀。為讓馬兒輕松點,他們都卸下馬鞍。兵將們則脫掉盔甲,輕裝簡胝,或坐或睡,舒適寫意。寇仲則走到谷內的小溪以冰涼的清水洗臉,掬水連喝十多口,痛快暢美之極。

商秀洵優雅清越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微嗔道:“你究竟肯不肯收信,讓我了卻責任?”

寇仲索性把頭浸進水裏,商秀洵趨前,一手抓著他背心,另一手把信柬從他脖子塞進衣領內去。

寇仲“哎喲”一聲,站起來嚷道:“孔老夫子曾謂,非禮勿動;又有人說男女授受不親。美人兒場主你把所有這些禮法規矩都不顧,看來我寇仲以後都不用對你守規矩。”

商秀洵退後三步,似笑非笑,以嗔非嗔地盯著他手忙腳亂的探手從脖子倏的領口把素黃色的信柬掏出來,頭發的水卻不住流下,嘟起可愛的小嘴不屑道:“對你這種人,那用守規矩。但若你敢對我不規矩,我便以家法整治你。”

寇仲目光落到手中信柬上,見柬上寫的起“寇仲先生觀閱”六個客氣而保持距離的秀麗字體,心中一痛。強顏歡笑道:“原來美人兒場主當我是自家人,只不知把我看作甚麽身份?而場主卻須親自對我執行家法,我倒是求之不得剛才給你的玉手摸了把脖子,那動人的感覺,此生都忘不了。”

商秀洵俏臉微紅,狽狠道:“你若再對我胡言亂語,我立即率人返回牧場,再不理睬你。”

寇仲沉吟片晌,才把信柬與魯妙子的秘本一並用油布包紮藏好,頹然在溪旁一塊大石坐下,抹了把臉上的水跡,指看對面另一方大石道:“坐下聊聊好媽?”

商秀洵欣然坐下時,寇仲遞上乾糧,笑道:“場主請賞臉,你吃東西的神態,是大下間最好看的。”

商秀洵把他遞來的乾糧據開,卻毫無不悅之色,反喜孜孜的問道:“怎樣好看呢?只有你會這麽說的。”

寇仲早摸清楚她的性格,雖愛高高在上,但芳心卻是非常寂寞枯躁,想了想柔聲道:“像我吃東西時,只是囫圇吞棗,頃滿肚子便了事。可是場主吃東西時,神情卻是可愛之極,既充滿好奇和尋幽探秘的模樣,又是欲拒還迎以的,若是美味的食物更珍而重之,吃的姿態更加優美無倫,還帶有小女,孩的純潔天真。唉!你究竟肯不肯吃東西給我看,是否需我動手喂你,倘我獲此優差,將是比一統天下更偉大的榮耀。不若你娶了我吧!那我就可天天弄些好東西出來侍候你。”

商秀洵笑得花枝亂顫,嗔罵道:“閑來無事找你解悶兒真不錯,甚麽事情都可被你說得似天花亂墜,引人入勝。吃東西那有欲拒還迎的?頂多只是像打仗先探探虛實,再定進退取舍之道。女人更沒迎娶男人的規矩,你當我是東溟公主嗎!”

寇仲見她笑謔無禁,還一副毫不在乎的嬌美神態,大樂道:“你三步不出閨門,卻連東溟派男嫁女娶的風俗都瞞不過你,可說是神通廣大。”

商秀洵顯是談興甚濃、得意洋洋地白他一眼道:“別忘了魯妙子最愛在下棋時和我娘說話。而娘則最歡喜把他說的各種奇怪的事對我詳述。”

寇仲心中一動馗:“那你聽過邪派八大高手沒有?”

商秀洵挺起腰肢,傲然道:“當然聽過。”

寇仲喜道:“我正要收集這方面的消息,快說來聽聽。”

商秀洵笑意盈盈的側起榛首。作了個思索回憶的趣致神態,油然道:“邪道中人行事,詭秘莫測,故知道這內中的事者,寥寥可數,就算出身於兩派六道的魔門高手,亦必千方百計隱瞞出身來歷,免得惹起以正道自居的人的團剿攻擊。”

寇仲訝逍:“什麽兩派六道?”

商秀洵道:“兩派就是陰癸派和花間派……”

寇仲愕然道:“花間派,這名字相當好廳,可是我卻從末聽人提起過。”

商秀洵道:“兩派一向以陰癸派為首,那並非因花間不如陰癸,只是花問派每代只傳一人,所以身份特別隱秘,連魔門的人,亦不知道誰是花間派的傳人。”

寇仲不解道:“假若這傳人因練功出岔子去世,又或忽然橫死,豈非由此絕傳,雖然這情況很少有,但長年累月之下,總難免會發生的。”

商秀洵沒好氣道:“你最愛尋瑕究隙的唱反話,人家自然有辦法防範哩!他們有所謂‘護派尊者’,專責保存派內各代傳人的筆記心得和派內的經典,以保證花間派不致絕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