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一 第十二章 飛輪鬥艦(第2/3頁)

三人你耍我,我耍你,笑語聲中,來到熱鬧絕不遜色於大南門街的柳巷。

雖名之為“巷”,但只比大南門街窄小了三分之一,亦是車水馬龍,尋芳客不絕如螻。

柳巷最大特色是羅列兩旁連串伸延的紅紗燈籠,那是青樓門前的當然標志,吸引各色人等進進出出,傳出來的笙歌絲竹響徹夜空,浮雜沸騰聲浪,充盈長街。

包有鴇母姑娘,在激烈競爭下為使生意興隆,各出奇謀在門前拉客,鶯鶯燕燕,媚眼笑語,更為花街平添無限春色。

徐子陵雖不愛逛青樓,但因舊地重遊,亦大覺有趣。

指指點點之際,不覺來到天香樓的門前,把門的漢子見三人來到,恭迎道:“桂大爺和幸大爺請!”

徐子陵大叫一聲“且慢”,拉得兩人退後兩步,苦笑道:“喝酒的地方隨處均是,不用到窯子內去喝吧!”

幸容和桂錫良被他逗得大樂,左右把他夾起,直闖院內。

自有人領路登樓,把三人帶到隔窗外可俯瞰舊城河兩岸夜色,景致佳絕的豪華廂房中。

俏婢擺下酒碗筷,端上小吃後,在桂錫良吩咐下退出房外。

幸容笑為兩人斟酒,嘆道:“想當年我們日日望天香樓的大門望洋興嘆,羨慕每一個有資格跨過門檻的人。現在卻能坐在樓內最華麗的廂房舉痛飲,上天待我們實在不薄。”

別錫良舉酒勸飲,大笑道:“浮生如夢,人生幾何,亂來知酒性,一醉解千愁,今晚我們三兄弟定要喝個痛快。”

徐子陵給他的“浮生如夢,人生幾何”勾起悼念素素的心事,悲從中來,舉一飲而盡。

別錫良和幸容覆桌上,拍掌怪叫。

徐子陵搖頭道:“你兩個小子定是晚晚到這來混的哩!”

幸容故作神秘的湊到他耳旁道:“荊曼和尤杏兩位姑娘並稱天香雙絕,艷蓋江都,未曾聽過她們彈琴唱歌的都不算來過揚州。幸好你兩位兄弟尚算有點臉子,特別請玉玲夫人安排她們抽空來唱他娘的兩曲小調,保證你的眼睛和耳朵同樣有福氣。”

別錫良亦在另一邊壓低聲音道:“最糟是你要扮疤臉大俠,否則憑我們徐公子原來那張小白俊臉,說不定可打動人家姑娘芳心,和徐公子攜手巫山,共渡春宵哩!炳!”

兩人捧腹狂笑時,環佩聲響。

別錫良和幸容精神一振,齊叫“來了”。

寇仲與陳長林巡視了長長一截運河水道後,趕返城內,就在酒樓晚。

聊幾句後,話題又轉回水戰上。

寇仲問道:“有甚麽方法可封鎖水道呢?”

陳長林皺眉道:“那只是在水道中設置各種障礙,以阻止船只通行,例如在水底設立木柵、尖柱或攔江鐵一類的東西。但諸如此類的措施只能收一時之效,消極被動,一旦給對方偵知,對方可設計破去,故從沒有人真能鎖河封江。”

寇仲想起自己當年乘船下竟陵時,江淮軍以鐵橫江,給自己一刀斬斷,欣然道:“這就成了,我最怕被李子通鎖我後路,令我們的水師難以北歸”陳長林道:“但鎖江之法,若配合得宜,亦確可收奇效,不可輕忽。”

寇仲忍不住道:“想不到長林兄除了海上貿易外,對水戰亦這麽在行。”

陳長林微笑道:“要做貿易,首先就要防海上的盜賊,甚至和海盜沒甚麽分別的舊隋水師,對此道不在行又怎成?行走大海的商船同時都是戰船。嚴格來說,河道的水戰實非我所長,我精的是海戰。”

想起海戰,寇仲便猶有馀悸,道:“海戰確和江河之戰大不相同。”

陳長林點頭道:“大海之戰,全憑風力,風勢不順,雖隔數十裏猶如數千裏,旬日難到。”

寇仲沉吟道:“若我們能控制海岸,不但可把兵員迅速運送,更可阻截敵人的水師。”

陳長林搖頭道:“那是沒有可能的!要在大海尋上敵人,是名副其實的大海撈針。況且若讓船隊終日在大海巡弋,一旦遇上風暴,便要全軍覆沒。所以海戰首重天時,無風不戰,大風不戰。颶風將至、沙路不熟、賊眾我寡、前無泊地,皆不戰。及其戰也,勇力無所施,全以矢石遠擊。唉!船身簸蕩,要擊中敵船,會比在江河上難上百倍。且我順風而逐,賊亦順風而逃,既無伏可設,又無險可扼,能破其一二船,已屬萬幸,要稱霸茫茫大海,談何容易。”

寇仲雙目精芒亮起道:“長林兄對水戰之道果然是深有認識,嘿!若從海上登陸去攻打敵人,敵人豈非無從攔截嗎?”

陳長林信心十足道:“若由我設計航線,保證敵人連我們的影子都摸不,登岸時再能準確把握風勢與潮汐的漲退,更可收奇兵之效。”

寇仲呵呵笑道:“這就成理!我一直在擔心如何可把長林兄的千多子弟兵秘密送往江都,志叔雖蠻有把握的樣子,但我素知老杜的厲害,一個不好,就妙計難成。現在有長林兄海上奇兵這一招,將可解決所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