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一 第十一章 暗懷鬼胎(第2/3頁)

寇仲想了想又問道:“憑我們現在的人力物力,要建造一隊由五百艘戰船組成的水師,需多少時間?”

陳長林爽快答道:“若一切從頭開始,最少要十五年。”

寇仲愕然道:“那怎麽行?”

陳長林胸有成竹道:“少帥放心,其實大多數戰船與民用貨船在船體結構上並沒有大差別,無論楫、棹、篙、櫓、帆、席、索或沉石,都是同樣的東西。只要將民用貨船加上防衛設施與武器裝備就可轉為軍用。再配以精於水戰的將領士卒,便規模具備。故不用一年我可替少帥弄出一支有規模的水師艦隊。”

寇仲喜出望外道:“又有這麽便宜的事。長林兄還有沒有辦法使人在平時看不出它們是戰船,到作戰時才露出真臉目,那更可成水上的奇兵。”

陳長林道:“我可以想想辦法。”

寇仲摟他肩頭,朝大堂方向走去,壓低聲音道:“此事須量力而為,並以不擾民為主。待我起出‘楊公寶庫’後,會有大量真金白銀去收購民船。現時不妨將就點先改裝彭梁會和駱馬幫的舊船,那怎都有百來二百艘,加上巨鯤幫投誠的數十艘大小船只,該可應個景兒吧!”

李子通高踞龍座之上,斜眼睨在邵令周和沈北昌陪伴下步入大堂的徐子陵,似要把他看穿看透。

大堂內左右排開共十八張太師椅,此時左邊的首三張均坐李子通手下的心腹,椅後是兩排持戟的侍衛,甲鮮明,威風凜然。

這樣的氣派,在皇宮內擺出來是恰如其份,但在總管府大堂便有虛張聲勢之嫌。不過李子通也是迫於無奈,要放棄被大火肆虐過的皇宮而改用總管府,且為表示與昏君有別,更不敢入住其他為享樂而建的行宮。

門官唱喏下,邵令周和沈北昌只依江湖禮數晉見,徐子陵有樣學樣,省卻很多麻煩。

李子通賜坐後,冷然問道:“淩先生在少帥軍中身居何職,有否令符信物,能否代表寇仲和徐子陵說話?”

坐在下面的三名將領,均以冷眼緊盯徐子陵,看他如何應對。

李子通的容貌明顯地比當年相遇時消瘦憔悴,鬢發花斑,可見爭天下須付的代價。

徐子陵淡然道:“我軍因倉卒成立後,征戰連綿,很多方面都未暇顧及,令符文書,一概未備,請吳王見諒。”

李子通眉頭大皺道:“那淩先生如何證明可代表他兩人說話?”

邵令周插入道:“大王明鑒,敝幫桂錫良,親口向老夫證實淩將軍乃寇少帥的全權代表。”

李子通“哦”的一聲,挨往太師椅去,神態悠然的介紹三名將領與徐子陵認識,依次序是左孝友、白信和秦文超。

徐子陵心中湧起奇異的感覺,早在揚州當小混混時,他和寇仲便聽過這三個人的名字,還心生仰慕。

尤其是左孝友,更曾是其中一股義軍的領袖,在大業十年於蹲狗山起義後,威風過一段日子,後來才歸降比他遲一年崛起的李子通。三將中亦以他年紀較大,在四十許間,高瘦精矍,滿臉風霜。

白信和秦文超均是年青威猛,典型山東漢子高大過人的體型,對徐子陵的神態隱含敵意,只是微微頷首為禮,冷淡而不客氣。

“砰”!

李子通一拍扶手,喝道:“既可代表他們說話,淩將軍師請告訴我,你們為何要攻打東海,殺我親弟,動搖我李某人的根基?”

徐子陵絲毫不讓地回敬他淩厲的眼神,淡淡道:“吳王該是明白人,在這爭雄天下的年代,非友即敵,而敝軍先禮後兵,曾派出彭梁會的任二當家,來江都謁見大王,商討聯盟之事,卻為大王所拒,致由友變敵,責任豈在我方。兼之發覺沐陽李星元竟來詐降,只好將計就計,先發制人。”

話尚未說完,李子通已霍地立起,戟指厲聲喝道:“大膽!人來!給寡人把他推出去斬了。”

李子通兩旁侍衛蜂擁而前。

徐子陵的手按往刀把上,邵令周和沈北昌手足無措時,左孝友跳起身來,大喝道:“且慢!”

眾衛士倏地止步。

左孝友向李子通道:“合則兩利,分則兩亡,大王請息怒。”

李子通氣呼呼的狠盯徐子陵好一會後,才坐回台階上的龍椅內去。

衛士退回他左右兩旁。

左孝友坐下後,向徐子陵道:“少帥今趟派淩將軍來,究竟有甚麽好的提議?”

徐子陵由於早先偷聽到李子通對窟哥等人說的話,心知肚明對方是采用一硬一軟的方法,制造壓力,以在談判中占得更大的好處。暗覺好笑,仍是那副好整以暇的姿態道:“左將軍說得好,合則兩利,分則共亡。杜伏威可與沈法興結盟,我們少帥軍當然亦可與貴方聯手。假若大王認為此議尚可行,我們便繼續談下去,否則本人只好立刻離開,回報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