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一 第八章 傷心欲絕(第2/3頁)

徐子陵嘆道:“我早想得連腦袋都似不是屬於自己的那樣子,所以也要勸你節哀順變,現在你的皇圖霸業尚是剛起步,百廢待舉,最緊要振作起來,不要只懂頹喪悲苦。”

寇仲霍地立起,扯徐子陵往外疾走道:“說得好!我們找個地方喝杯解慰酒,喝他娘的一個天昏地黑,不知世事,之後再重新振作,把甚麽‘楊公寶庫’起出來,直殺進巴陵去。”

“砰”!

酒掉到地上,破成碎片。

徐子陵駭然瞪寇仲,只見他臉上再無半點血色,失聲道:“今次糟哩!”

這間他們屢次光顧的飯店尚未啟門營業,最適合給他們徵作私用。

徐子陵放下酒,皺眉道:“甚麽事這麽大驚小敝的?”

寇仲嘆道:“你真是聰明一世,懵懂一時。試聯想一下,把魯妙子、邪帝舍利、祝玉妍,‘楊公寶庫’這四方面綜合起來,便只有一個結論,就是我們中了妖女的奸計,辛辛苦苦都只是替奸人作嫁衣裳。”

今次輪到徐子陵色變道:“你說得對,我定是因素姐的事而神智迷糊,其實一直以來沒有人能找到邪帝舍利,皆因魯先生把它放到‘楊公寶庫’內去,但祝玉妍怎知道呢?恐怕只是瞎猜吧!”

寇仲取餅另一只酒,自斟自飲後,沉吟道:“是猜對或猜錯也好,假設那他娘的邪帝舍利果真在寶庫內,我們是否向履行諾言?”

徐子陵舉酒盡傾口內,平靜問道:“你說呢?”

“砰”!

寇仲把另一酒擲往地上,長笑道:“我們兄弟是何等樣人,答應過的就絕不反悔。管他妖女得到邪帝舍利後能夠遁地飛天,我也不怕。”

徐子陵豎起拇指道:“這才是我的好兄弟。”

寇仲舉起酒,對嘴連灌幾口,任由嘴角瀉下的酒滴濺濕衣襟,淒然道:“可惜素姐走了,否則若有她在此陪我們喝酒,該是多麽痛快的一回事!”

徐子陵頹然道:“終有一天你和我也會步她後塵,假設死後甚麽都沒有,便一了百了;假設仍有點甚麽的,我們不是仍有相聚之時嗎?”

寇仲苦笑道:“問題是機緣難再,譬若真有輪回,到我們死時,素姐早投了胎,經歷另一個生命,這就是陰差陽錯的真義。”

接輕輕道:“坦白說!我真的很感激你,留下半個香玉山給我可快意雪親仇,使我的悲痛不致沒有渲的地方。”

徐子陵搖頭道:“到現在我仍弄不清楚為何素姐會給惡疾纏身,此事我們定要查個明白。”

寇仲淚道:“自從在滎陽再見素姐後,她從未有一天真正快樂過,遇上的總是無情無義的男人。”

徐子陵為他斟滿另一酒,道:“現在是來喝解慰酒的,哭喪是昨天的事。”

寇仲一手拭淚,一手喝酒時,徐子陵道:“侯希白這人有點問題。”

遂把蔔天志和自己的懷疑說出來。

寇仲點頭道:“打開始我便不大喜歡他。初時還以為是自己心胸窄嫉忌他,現在才知原來是有先見之明。石青璇說的甚麽‘邪道八大高手’,除祝玉妍、尤鳥倦、左遊仙外,還有甚麽人?”

徐子陵苦惱道:“不知是否她蓄意耍我,甚麽事都只說一半,其中有一個肯定是化身榮鳳祥的辟塵,其他四個嘛,恐怕要找師妃暄問問哩!”

寇仲再乾一杯,奇道:“為何我愈喝愈精神,沒他娘的半點醉意,究竟石青璇比之師妃暄如何?她的娘可真是師妃暄的師伯。”

徐子陵無奈道:“她連樣貌也只肯讓我看到一半,縹渺難測,不過和她在一起日子倒不難過。”

若換了以前,寇仲定會硬派他愛上人家,但眼前那還有這種心情,默然片晌後,道:“現在我少帥軍唯一的出路,就是攻下竟陵和襄陽兩重鎮,順道找朱粲和三大寇開刀,而欲要完成如此艱钜的目標,必須有‘楊公寶庫’到手才成,你說我該怎辦呢?”

徐子陵道:“坦白點說出來吧!答應過你的事,我絕不會反口的。”

寇仲長身而起道:“我正在等桂錫良和幸容兩個小子的消息,收拾邵令周後,便是我和李子通談條件的時刻。”

當日黃昏,竹花幫固然有人來,卻不是桂錫良或幸容,而是由副堂主升作堂主的駱奉。

寇仲忙在大堂接見,坐下後,滿臉風塵的駱奉神色凝重的道:“江都形勢危殆,隨時會陷落,杜伏威和沈綸聯手進迫江都,輪番攻城,照看李子通捱不了多久。”

寇仲凜然道:“老杜和小沈的兵力形勢如何?”

駱奉答道:“杜伏威駐軍清流,兵力達七萬之眾;沈綸屯駐於揚子,兵力也有五萬人。李子通盡調各方兵馬,軍力亦只在四萬人間,若非江都城墻高壁堅,早已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