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 第一章 高朋滿座(第2/3頁)

徐子陵對這陰陽怪氣的突厥年輕高手更生好感,苦笑道:“教我怎樣答你呢?”

拓跋玉精神大振道:“你已告訴我答案了。坦白說,若他沒有受傷,我們縱使追上他亦難以拿他怎樣,現在則似可盡盡心力。”

徐子陵尚未有機會回話,那邊的淳於薇不耐煩地揮著馬鞭嬌呼道:“師兄啊!輪到人家說話了嗎?”

寇仲從屋頂躍下橫巷,轉往天街,左臂中塵拂處雖止了血,但整條左臂仍是陣陣麻痛,傷口則是一片火辣。

對紅拂女那使得出神入化的塵拂,實是猶有馀悸。

救他小命的是悟自傅君瑜的“奕劍術”。

在紅拂女那使他眼花撩亂的拂法下,他根本連擋格亦非常吃力,更遑論預估其出手的後著與路線。

可是當他中拂的刹那,她的拂法反出現一絲令他重振旗鼓的空隙,搶回少許主動之勢。

那是一閃即逝的時機,卻給他準確地把握,並盡其全力運掌一擊,這不但扭轉了形勢,更因掌回主動,故能施出奕劍術的手法。

那確等如下棋,使出一著令對方不能不應的妙招,從而拿捏到對手的“應子”。

對奕劍法的認識,他又深進一層。

此時他隨著人流走過天津橋,來到董家酒樓的院門前,正要入去,後面有人叫道:“寇兄請留步!”

淳於薇俏臉微紅的道:“自昨晚開始,我就有點喜歡你了。”

在馬背上凝神細聽的徐子陵嚇了一跳道:“甚麽?”

幸好拓跋玉已回到遠在五丈外的突厥騎士陣中,否則給他聽到才叫尷尬。

此女煞有介事的要和自己說話,那想得到說的是這種話。

淳於薇對他的反應顯然不大滿意,嘟長小嘴道:“有甚麽稀奇的,人家最歡喜精靈透頂的男人,不用像呆頭鳥般被人左哄右騙。只因你不似寇仲般擺出個狡狡猾猾之相,所以人家才沒曾注意你而已。”

接著“嘻”的露出雪白整齊的可愛貝齒,眼中射出迷醉神色,柔聲道:“那知道原來你的狡猾是藏在肚裏面的,使得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瞧著你們從容溜掉。”

徐子陵既啼笑皆非,又大感頭痛,苦笑道:“我只是為求生存而想辦法脫身吧了!怎可以用狡猾來形容我,你不歡喜寇仲了嗎?”

淳於薇橫他一眼道:“兩個我都歡喜,唉!人家要走了,你不向人說兩句親熱話兒嗎?你會否到突厥來找人家呢?”

徐子陵狼狽答道:“照我看你是找錯對象。若我真夠狡猾,現在就懂得該怎樣哄你。可惜我卻是招架不來。你有沒有甚麽話兒要我轉告寇仲的。追人急如救火,姑娘似不應為我這呆頭鳥延誤時機。”

淳於薇不但不大發嬌嗔,反喜孜孜的雀躍道:“這番話說得真好。有本事的男人都愛不把女人放在眼內。遲些人家將會回來找你們。唉!事實上跋小子也不錯,他若沒有殺大師兄,那該有多好呢!”

徐子陵大生好感,這天真多情的小姑娘最可愛的地方是率直坦白,熱中追求人生美好的一面。

淳於薇甜甜一笑,又特別壓低聲音道:“告訴寇仲要小心突利,他是個既奸又狡的陰謀家。師尊一向都不歡喜他。於薇要走了!嘻!很少樣貌好看的男人能像你和寇仲般還那麽有英雄氣概的。”

徐子陵正擔心會遲到,聞言如獲皇恩大赦般,道聲珍重,拍馬去了。

寇仲回頭瞧去,赫然是突利和一眾突厥高手,正甩蹬下馬。

突利讓手下牽馬,像老朋友般來到寇仲身旁,微笑道:“寇兄若只是自己一個,不如一起吃頓便飯,我約好世民兄在此見面的。”

寇仲與他並肩朝酒樓的台階走去,故作欣然道:“可汗的好意心領了。先不說我確是有約在身;由於昨晚我才和世民兄鬧翻,現在同台吃飯說不定會影響他的胃口,哈!以後總有機曾的。”

心中暗自奇怪,怎麽算突利跟他也是敵非友,為何竟會如此和顏悅色。

以突利這種心高氣傲、自持身份的突厥王族,肯如此低聲下氣,想來必有所圖。

突利停下步來,低聲問道:“跋鋒寒是否走了?”

寇仲隨他立定,訝道:“可汗到洛陽沒多少天?耳目卻這般靈通。”

一眾突厥高手環立四周,擺出阻擋旁人走到兩人置身處的陣勢,累得要入酒樓的客人都須多繞幾步路,顯得頗為霸道。

突利笑道:“實不相瞞,像洛陽這種天下重鎮,怎可沒有我們的耳目。何況寇兄三人故作張揚,公然策馬出關。假若我們仍茫然不知,還用來中原混嗎?”

寇仲微笑道:“可汗既能看穿我們故意張揚其事,當知跋兄是另有妙法,不怕被人跟蹤了!”

突利雙目殺機一現即逝,從容道:“跋鋒寒可以避過任何人,卻絕避不開芭黛兒。一來因她熟知跋鋒寒的所有技倆,其次是她恩師趙德言國師曾傳她天下無雙的追蹤術,故跋鋒寒的如意算盤是肯定打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