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 第十二章 義薄雲天(第2/4頁)

跋鋒寒露出感激神色,知道徐子陵明白他的意思。

一向以來,跋鋒寒追求的就是能拋棄一切,專志武道,回突厥挑戰在域外至高無上的“武尊”畢玄。

但在道義上,他卻不能對現在等待救援的傅君瑜袖手不理,故心內痛苦矛盾。

跋鋒寒再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深沉的道:“問題在從沒有人試過這奇異的休眠功法,故誰都不知她可以捱得多久。又或可能過了某個期限後,即使傅采林亦乏回天之術,救她不醒。”

徐子陵正要說話,宋師道截入道:“你們不用為此煩惱,此事交在我宋某人身上,今夜我就帶她趕往高麗,其他事就看老天爺的意旨好了。”

三人同時一震,往他瞧去。

宋師道深深凝視傅君瑜,臉上現出一往無前的堅決神色。

三人心中感動。

要知宋師道乃宋閥新一代最重要的人物,宋缺的當然繼承人,權力財富美女對他都像有如拾芥般容易方便。

從這裏到高麗,隔著的是萬水千山,恐怕幾個月都到不了那裏去,何況還要帶著一位睡美人。其中艱苦,可想而知。

而他尚是首次見到傅君瑜,嚴格來說根本沒有絲毫關系。

宋師道微微一笑道:“說來你們也不會相信。我自從聞悉君綽的死訊後,我從未試過像這一刻般歡欣鼓舞,感到天地再次充滿生機樂趣,生命竟能如此可愛動人。”

跋鋒寒瞧了他好半晌後,嘆道:“你如此舍棄一切的走了,你的家族會怎樣想?”

宋師道一對眼睛亮了起來,長長籲出一口氣道:“實不相瞞,我對那種規限重重的生活方式,在多年前已感到索然無味,惡厭之極。寒家雖在南方赫赫有名,但爭天下始終是以洛陽為中心這黃河流域為主的戰場,那是我家勢力難及的地方。”

接著轉向寇仲道:“我們宋家絕沒有要做皇帝的野心。只要小仲能令家父感到在天下統一後,我們宋家仍能保持在南方的地位,到那時終會把三妹許給你。可是你必須答應善待她才行,否則我宋師道第一個不肯放過你。”

寇仲老臉微紅,低聲道:“二公子放心吧!我寇仲豈是始亂終棄的人。”

跋鋒寒道:“二公子放心,我和子陵會盯著他的。”

宋師道再叮嚀了寇仲一會,才在三人幫助下,小心翼翼的用被子把傅君瑜卷起,扛在肩上,道:“我現在先設法出城,到城外找輛馬車給她乘臥,立即北上,你們再不用想君瑜的事,我定能及時把她送到高麗的。”

跋鋒寒一揖到地,肅然道:“跋某一生人還是首次心悅誠服的向另一個人施敬禮,宋公子保重。為安全計,我們將護送公子出城,免生意外。”

宋師道道:“萬萬不可,我們四個人走在一起太顯眼了,只要子陵送我便行。放心吧!我們宋家在這裏頗有點勢力,又有任恩幫手。跋兄不是要找曲傲試劍嗎?祝你一戰功成,名揚天下。”

接著哈哈一笑,和徐子陵灑然去了。

跋鋒寒相寇仲送別宋師道後,回到廳子坐下,都有欲語無言的沉重感覺。好一會跋鋒寒才搖頭嘆道:“只有宋師道這種情深一往的人,才配被天下女子鐘情,我和你都不配。”

寇仲頹然道:“宋二公子令我感到渺小和慚愧。唉!像你現在這種心情,怎向曲傲挑戰?”

跋鋒寒苦笑道:“所以我才回到這裏來悶坐。是了!在妖船上沒有遇上高手嗎?”

寇仲道:“高手都傾巢而出,到了你們那處玩兒,剩下的幾個婢仆連我們逐房查看都懵然不知,我們還見到上官龍,差點想順手了結他。”

跋鋒寒沉思道:“陰癸派的高手真個多不勝數,我們遇上的聞采婷,絕對不遜於邊不負,若不能盡殲陰癸派的妖人,我回到突厥或可以不予理會,但你卻睡難安枕。”

寇仲道:“你倒說得輕松容易,現在祝妖婦涫妖女等不來煩我們,我們已可酬謝神恩,那還敢去惹她們。”

跋鋒寒道:“人是不能這麽沒志氣的,這又叫苟且偷生。現在我們最緊要是一無所懼的面對強敵,再從實戰中不斷尋求突破。若左閃右避,終不能成為寧道奇那般級數的高手。”

寇仲駭然道:“你不是提議我們現在大搖大擺的到街上去,讓人來找我們來當靶子吧!”

跋鋒寒哈哈笑道:“果知吾意。就當這是為君瑜做的,只有這樣,才可把陰癸派的人吸引著,而宋二公子就可安然攜美離開了。”

寇仲呆了半晌,終明白跋鋒寒的意思。

陰癸派一向以睚毗必報的作風震懾江湖,故無論多麽有實力的門派,等閑都不敢去招惹她們。

現在他們公然捋陰癸派的虎須,在她們手中搶回傅君瑜,此事若傳到江湖上,對陰癸派聲譽的打擊,會是嚴重至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