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 第七章 還看今朝(第2/4頁)

徐子陵有點尷尬的道:“你怎知道我跟在你背後?你明明從沒有回頭張望的。”

跋鋒寒手掌翻開,原來掌心處暗藏一面圓鏡。

徐子陵這才恍然,跋鋒寒問道:“你全聽到了嗎?”

徐子陵俊臉微紅,邊劃艇邊道:“我還以為你們會以本國的方言交談,那知說的竟是漢語,嘿!對不起!”

跋鋒寒點頭道:“我是為你而說漢語的,何用介懷。因愛成恨的女人有時比洪水猛獸更可怕,最大問題是你怎都不忍心對她下辣手。我本以為當時她這麽年青,對甚麽事都不會太認真的。現在才知道錯得很厲害。噢!小心點!”

徐子陵早聽到破浪之聲,忙把小艇劃往一旁。

一艘快艇迅速駛過,操艇者是個與任何道地洛陽人沒有顯著分別的漢子。

兩人的眼睛同時亮起。

跋鋒寒道:“你嗅到嗎?”

徐子陵肯定地道:“是生草藥的味道。”

兩人同時想起上官龍。

那艇已沒進茫茫雨粉的深處。

徐子陵船槳打進水裏,心中暗對艇子的原主人道歉,因為他必須把艇子多借上一段時間。

寇仲與雲玉真回到車廂裏,仍舊由蔔天志負責駕車,朝皇城進發。

雲玉真低聲問道:“你覺得宋金剛這人如何?”

寇仲皺眉道:“他是你介紹的,卻來問我。”

雲玉真嗔道:“我只是奉蕭當家的指令行事吧!”

寇仲笑道:“美人兒師傅莫要認真,照我看這宋金剛將會是李世民的勁敵,這場爭天下的遊戲愈來愈有趣。哼!劉武周定曾對突厥人有很大的承諾,否則突厥人不會舍李小子而偏幫他們的。”

雲玉真道:“這或者是近者親遠者疏的道理。劉武周等幾支在北疆的起義軍,都受突厥人的策封而稱臣,李淵始終因距離遠了點,所以突厥人不太信任他。”

寇仲思索道:“為何宋金剛一句都不提梁師都,他是劉武周的師兄弟,都是鷹揚派獨當一面的高手,理該休戚相關,共同進退。”

雲玉真哂道:“就算親兄弟也可以反臉成仇。杜伏威和輔公佑不是刎頸之交嗎,現在還不是互相猜忌。聽說李世民和太子李建成亦是弟兄失和,每逢牽涉到帝位,甚麽倫常人情都會一錢不值。”

寇仲回想起杜伏威想認自己為子時,確沒有提過輔公佑,似完全不把他放在眼內。

想起雲玉真以消息靈通著稱,微笑道:“若我將來舉事,美人兒師傅肯否全力助我?”

雲玉真瞥他一眼,嘆道:“那時再說好嗎?人家如今的心不知多麽煩哩!”

寇仲直覺感到她是為男女之事而心煩,不敢問下去,隨口道:“獨孤家有幾個高手都完全沒有露面,比如那個獨孤霸更像失了蹤似的,知否他們到那裏去了?”

雲玉真無精打采地道:“我怎麽知道。到了!下車吧!”

小舟載著徐跋兩人,泊在一道小橋之下。在煙雨的籠罩中,除非有人坐艇穿過橋底,又或者是刻意查看,否則該不會發現他們。

若這是像洛水般的主要航道,他們的小艇當然是頗為礙眼。不過他們目下置身的只是向洛渠的一道小支流,位於城西南的宜人坊內。

那艘小艇就泊在後靠水流一座院落後的小碼頭附近,碼頭處另外還泊有三艘有蓬的快艇。

在洛陽,水道交通貫連全城,比車馬行走於陸上更要方便迅捷。

跋鋒寒遙望著那院落緊閉的後門,沉聲道:“我有把握殺死突利。”

徐子陵愕然道:“此話怎說,以我剛才所見,你兩人頂多也是勢均力敵,平分秋色之局。”

跋鋒寒搖頭道:“這只是表象,你覺否昨晚對上師妃暄時,自己有遠超平時水準的表現?”

徐子陵一震道:“我沒有真正想過這問題,得你現在說起來,似乎確是如此。”

跋鋒寒雙目神光閃閃,以充滿憧憬希望的聲音道:“這正是和氏璧的妙用,使我們突破和超越了以前體能的限制。現在我們需要的是挑戰和磨練,才能把開啟了的潛能發揮出來,變成己有。現在洛陽臥虎藏龍,而我們則四面受敵,天下間還有比這更好的練武場所嗎?”

徐子陵低頭細看雨點落進河水後,變成河水一部分的情景。

點頭道:“我們就像一條開闊了的河流,每趟與人戰鬥,若如刮起一場風雨,便河水更為豐盛,想想都教人心動。”

跋鋒寒道:“有人出來!”

徐子陵早生出警覺,忙隱好身形,朝院落後墻瞧去。

兩道人影越墻而出,落到其中一艘快艇上,迅速解索朝另一方向駛去。

這正是徐子陵細心處,把小艇泊在通往洛水的另一端,否則此刻就要被敵人發現了,因為敵人要往市中心的機會當然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