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 第一章 死中求活(第2/3頁)

旋又皺眉道:“但他這樣來大鬧一場,究竟於他有甚麽好處?若他以為如此這般便可嫁禍別人,那只是個笑話。”

徐子陵瞪著寇仲好一會後,緩緩道:“他此來是為了要殺你。”

寇仲愕然道:“殺我?”

跋鋒寒亦不解道:“若他要殺仲少,該用回他擅長的兵器才對。”

徐子陵仰首望向屋頂的破洞,長長舒出一口氣,淡然自若地道:“因為他怕李世民曉得他違令卷入今晚和氏璧的爭端中,所以才如此藏頭露尾。當他發覺無法以烏木棍幹掉仲少時。便順手攻鋒寒兄一招,好惑人耳目。”

三人沉默下來,沒有半點動靜。

時間逐分過去,離子時只剩下不到半個時辰。

好一會後,挨墻席地而坐的寇仲把井中月連鞘解下,平放在伸直的大腿上,搖頭道:“我差點想破腦袋,也找不到楊虛彥既要違背李世民命令,又要如此急不及待殺我的原因。”

跋鋒寒沉聲道:“但你卻不得不同意子陵的猜測,因為他與你交手時殺意甚濃,但攻向我那一棍則純是試探,有殺勢而無殺意。”

寇仲晃晃大頭,似要把所有令他心煩的事驅出腦海之外,道:“管他娘的是為了甚麽,下次給我再遇上,就把他的卵蛋割下來送酒好了,哈!”

跋鋒寒微笑道:“今晚我們若能不死,絕對是個畢生難忘的經驗,尤其一夜間我們成了天下各方霸主和黑白兩道的眾矢之的,恐怕在歷史上也是從未之有的盛事。”

徐子陵油然道:“此間事了後,鋒寒兄有何打算?”

跋鋒寒沉吟半晌,淡然笑道:“我將會和兩位分道揚鏢,重返塞外的草原大漠,進行武道上另一階段的修行。當我把這些日子來的得益完全消化後,會回突厥向畢玄挑戰,勝敗生死在所不計。”

徐子陵瞧了寇仲一眼,再望向他衷心地道:“我真羨慕你。”

跋鋒寒仰天發出一串震耳長笑,道:“我生性孤獨,從來沒有朋友,只有你兩位是例外。”

兩人心中一陣感動。

要跋鋒寒說出這番話來,是多麽的難得。

寇仲皺眉道:“你要走我們自然尊重你的意向。但你不再管瑜姨的事了嗎?”

跋鋒寒長身而起,從容道:“這當然包括在未了之事內。仲少放心吧!跋某人豈是半途而廢的人?”

寇仲彈起身來,右手輕握連鞘的井中月,欣然道:“坐得氣悶哩!到街上走走應是好主意。”

跋鋒寒傲然道:“在激戰之前,不如我們先立下誓約,今晚一就是三人同時戰死,一則是攜手安然離開,再沒有第三個可能性。”

寇仲豪氣幹雲的大笑道:“那就讓我們以酒立誓,痛飲他娘的三杯,然後出去殺個痛快。”

徐子陵好整以暇的盯著寇仲,冷冷道:“仲少似乎自己把自己弄糊塗了,今晚我們絕不可殺人,若與慈航靜齋結下解不開的深仇,對你夢想的大業並無好處。”

寇仲愕然道:“兩軍對決時,若我們處處留手,豈非等同綁著手腳來捱打?”

徐子陵微笑道:“這正是我剛才睡覺的原因。”

說著站起來移到跋鋒寒所坐的那張桌子旁邊,拿起三個酒杯,擺成一個“品”字。

寇仲早走了過來,抓頭道:“這是甚麽?”

徐子陵那還不知寇仲在采激將之法,迫他多動腦筋,瞧往跋鋒寒道:“鋒寒兄以為如何?”

跋鋒寒凝注那三只杯子,雙目閃動懾人的精光,沉聲道:“從理論來說,天下間最完美的就是圓形,無始無終,來而復往,但卻利守不利攻,皆因沒有特別鋒銳之處。”

頓了頓續道:“三角形卻是攻守俱利,皆因每一邊都是鋒棱尖角,但又隱含圓形的特性。子陵是否悟出甚麽陣法來呢?”

徐子陵道:“正是如此。今晚我們三人若各自為戰,必死無疑,只有靠出人意表的戰略,才能使我們有一線生機。”

接著指向三只杯子道:“我們就是這些杯子,由於我們多番出生入死,在配合上比之操演陣法多年的人亦不會遜色,且不拘成法,能隨機應變,變化無邊。如今唯一要談的,就是心法的問題。”

跋鋒寒皺眉道:“甚麽心法?”

寇仲嘆道:“我明白了!小陵指的是真氣互補那方面,就像昨晚我們練功時,老跋你成了我們兩人間的天津橋,把被洛水分隔開南北兩邊的洛陽城連接起來,變成一座沒有人可攻陷的堅城。”

跋鋒寒一震道:“我明白了!”

寇仲提起酒壺,把酒斟進杯子裏,道:“今趟洛陽天街之戰,將是我們一生人中最大的考驗。若能不死,立即可晉身武林頂尖高手之列,想想都覺興奮。”

徐子陵首先取酒,舉杯道:“但待會我們卻絕不可興奮,飲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