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第十一章 公子多情(第3/4頁)

侯希白絲毫不因對方銳利得似能洞穿肺腑的目光而有半分不安,動作瀟灑好看,不愧是能令天下美女傾心的風流人物。

侯希白雙手輕捧酒杯,致禮道:“聞名不如見面,跋兄沒有令在下失望。”

跋鋒寒毫無回敬的意思,淡淡道:“侯兄的摺扇以精鋼為骨,不知扇面卻是用甚麽材料造成?”

侯希白微笑道:“這個問題我還是首次碰到,跋兄的眼力真厲害。敝扇乃采天蛛吐的絲織成,堅勒無比,不畏刀劍。”

跋鋒寒哈哈一笑道:“好兵器,只不知上面是否繪有師妃暄的畫像呢?”

侯希白低頭凝望杯中的美酒,苦笑道:“此扇獨欠妃暄小姐,跋兄可猜到原因嗎?”

跋鋒寒從容一笑道:“這個該不難猜,一是她氣質獨特,侯兄感到難以把握;又或侯兄用情太深,反患得患失,無從著墨。”

侯希白頹然道:“跋兄提的這兩個原因都有點道理。在我來說,卻是不知該以她那個神態入畫,才能表現她至美之態,故一直猶豫,未敢動筆。”

跋鋒寒動容道:“這番話比甚麽贊美更能令人動心,不如侯兄一口氣在扇面上畫出十多個師妃暄來,每個代表她一種姿態神韻,不就可把難題破解?”

侯希白嘆道:“那恐怕要畫無窮盡的那麽多個才成,如此對她可太不敬了。”

跋鋒寒愕然半晌,才舉起酒杯,道:“說得精彩,跋某人敬侯兄一杯。”

碰杯後兩人均一口飲盡,半滴不剩。

放下酒杯後,侯希白的目光變得像劍刃般銳利,直望跋鋒寒,聲音轉冷道:“此事能否和平解決?”

跋鋒寒斷然搖頭道:“侯兄少說廢話。”

侯希白不解道:“跋兄一向不過問家國之事,為何獨要卷入眼下這無謂的爭端中,得到寶璧於跋兄有何用處?”

跋鋒寒不耐煩地道:“侯兄不是要動手嗎?跋某正想見識一下侯兄震驚天下的扇藝,這叫相請不如偶遇,侯兄請!”

兩人雙目同時精光大作,毫不相讓的互相凝視。

一股濃烈的殺氣,從侯希白身上直迫跋鋒寒而去。

他身上的文士服無風自拂,獵獵作響,倍添聲勢。

跋鋒寒卻是靜如淵海,又像矗立的崇山峻嶺般,任由海浪狂風搖撼沖擊,亦難以動搖其分毫。

桌面的酒壺杯子都顫震起來,情景詭異至極點。

兩人再對望半晌,均知難在氣勢上壓倒對方,最後唯只動手一途,以尋出對方的弱點破綻。

“颼!”扇子來到侯希白手上張開,面向跋鋒寒的一面畫了八個美女,各有不同神態,極盡女性妍美之姿。

跋鋒寒一呆道:“扇角那個不是沈落雁嗎?我從未見過她這種神情,也從未想過她可如此引人的。”

侯希白的氣勢有增無減,臉上卻露出溫柔神色,輕輕道:“落雁是個很寂寞的女孩子,那一天當我采來一朵白菊花,為她插在頭上時,她便露出這既驚喜但又落漠的伸色。當時她定是想起別人。我不但沒有嫉忌,還把她那一刻的神情畫下來。只有這神情才最能代表她。”

“鏘!”跋鋒寒拔劍出鞘,橫斬桌子另一邊的侯希白。

“什”!扇子合起,瀟灑自如地架著跋鋒寒這淩厲無匹的一劍。

兩人同時搖晃一下。

雙方無不凜然。

跋鋒寒這看似簡單的一劍,事實上極難擋格,在閃電般的速度中,連續變化三次,估量侯希白如何高明,亦要狼狽避退,那知竟難逃被他擋個正著的命運。

侯希白心中亦泛起難以相信的感受。

自出道以來,無論碰上如何威名赫赫,橫行霸道的對手,也找不到能擋他十扇之輩。但他應付跋鋒寒這幻變無方的一劍,卻要施盡渾身解數。

他表面雖似是輕松自如,內裏卻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

他天生便是瀟灑不群的人,表現於武技也是這樣子,就算被人殺死,臨死前仍會瀟瀟灑灑的,不會像一般人的狼狽。

兩位如若彗星崛起於武林的年青高手,終於正面交鋒。

劍扇凝止桌面上的空間。

侯希白連續擋了跋鋒寒從劍上傳來一波比一波強勁的五道真氣,動容道:“跋兄比我想像中要厲害多了。”

跋鋒寒亦是心中暗驚,想不到侯希白高明至此,若非經和氏璧昨晚改造經脈,這刻毫無花假的內勁火拼,自己說不定要吃上暗虧。

淡然一笑道:“彼此!彼此!”

斬玄劍一收一吐,離開了侯希白的“美人扇”,一口氣隔桌刺出五劍。

侯希白的美人扇或開或閣,總能妙至毫巔的擋著跋鋒寒水銀瀉地式的狂攻猛擊。

最妙是寇仲和徐子陵仍是熟睡如死,似是絲毫不知兩人間正以生死相拚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