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第三章 改穴換脈(第2/4頁)

跋鋒寒默然半晌後,嘆道:“我現在才明白甚麽是真兄弟生死之交,若換了任何其他人,不想盡辦法獨占寶物才怪。但你們卻像請吃飯喝酒般,毫不在乎,單是這種襟懷已令我跋鋒寒傾心折服。”

徐子陵笑道:“這叫有福同享嘛!”

接著仔細描述了如何行功的細節。這時寇仲及時回來,三人列陣而坐,徐子陵居前,寇仲在後,跋鋒寒於中,後兩人以掌按貼前面一人的後心,而徐子陵則把和氏璧握在手上。

徐子陵深吸一口氣後,道:“開始哩!”

猛地運功,右足立時火般灼熱,真氣貫注全身,送入和氏璧內。

寶璧立時瑩亮生輝,彩光流溢。

三人同時劇震一下,有若觸電。

那是難以描述的一種強烈感覺。

就像和氏璧活了過來般,放射出無與倫比的精神異力,要侵進他們的腦袋和體內去。奇怪而陌生的景象紛紛呈現,令人煩躁得幾欲瘋狂大叫,似若陷身在不能自拔的噩夢裏。

徐子陵來自長生訣的真氣,催發了寶璧狂暴的一面。

但此時已是勢成騎虎,欲罷不能,三人惟有散去全身氣勁,緊守靈台祖竅穴的一點清明,堅持下去。

首當其沖的徐子陵先感到和氏璧內的異能以比上次更兇猛倍增的來勢不斷洶湧澎湃,有若脫疆野馬般注進他手心去,再循每一道大小經脈闖進自己的體內。

徐子陵那想得到有此情況,刹那間意會到必是與自己強化了的經脈真氣有關時,全身的氣血似都凝固起來,而和氏璧的寒氣卻是有增無減,源源不絕。

跋鋒寒立時發覺情況有異,知道徐子陵對和氏璧的異能已完全失控,忽然間他面對著畢生以來最痛苦的決定。

假若他把手掌移離徐子陵變得寒若冰雪的背心,那他便可安然全身而退,但徐子陵則肯定完了。

如他依徐子陵所授心法施為,結果可能是遭遇到不癡擊出那根禪杖的命運,自我犧牲的承受了那記重擊。

猛一咬牙,跋鋒寒運功猛吸。

寒流像暴雨後的山洪般狂沖進跋鋒寒體內。

跋鋒寒“嘩”一聲噴出一蓬血兩,噴得徐子陵的頭、頸、背殷紅一片,觸目驚心。

手心則似橋梁般把兩人的經脈連接起來。

最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異氣透入手心時,仍是冰寒澈骨,但倏又變成寒熱纏卷而行的氣流,像千萬頭頑皮可惡的鉆洞鼠般在他的體內亂竄亂闖,沒有一道經脈能得以幸免。最奇怪是明顯地那股寒流要比熱流強大多了。

以跋鋒寒堅毅不移的意志,亦差點忍不住慘叫呻吟。

全身氣血膨脹,經脈則似要爆炸開來般,那種痛苦超出了任何人能抵受的限度。經過徐子陵體內的和氏璧異氣,再輸出時自然而然以螺旋的方式催發,以倍數計地增強了放射性的破壞力。

最後面的寇仲先見跋鋒寒噴血,接著是兩人劇烈顫抖,跋鋒寒的背心則陣寒陣熱,已心知不妙。

不過他卻沒有像跋鋒寒般要經過天人交戰,想都不想,立即全力吸取跋鋒寒體內的怪氣。

“嘩!”

寇仲像跋鋒寒般鮮血沖口而出,灼熱至似能把他的經脈燒溶的狂流,立即貫滿全身。

刹那間,寇仲知道三個人的命運全操在自己手上。

假若他任由異氣征服了他,那三人只會有全身經脈盡裂而死的下場。

他必須把異氣反送回跋鋒寒體內,再由他輸回徐子陵處,最後讓徐子陵反贈給像魔神般可怕的和氏璧去,造成一個此來彼往的循環。

三人的經脈這時已毫無阻隔的接連起來。

寇仲此念剛起,他蓄藏在氣海內的螺旋寒勁全力湧出,迎向疾如閃電般破入他經脈內的熱能。

“轟!”

三人全身神經像給激雷疾電猛劈了一下般,不由同時噴血。

跋鋒寒感到寒熱交纏的螺旋勁氣倒卷而回,但今次已沒有偏寒的感覺,而是恰到好處的寒熱平衡,有種令他說不出來的舒泰,顯然已大大減弱了它的傷害性。

他本已打定不免一死,現在得此轉機,精神一振,借著來勢,先把氣勁引往丹田,再循經脈輸進徐子陵體內去。

徐子陵本像結了冰的經脈立時和暖了少許,也就藉這些許差異,使他回復生機,忙以意行氣,右足湧泉穴火般灼熱,貫入體內去,同時把寒流物歸原主,反注往給他兩手緊握的和氏璧去。

最後方的寇仲則不斷引發從天靈穴貫入的寒氣,盡力中和入體的熱流。

包奇異的事發生了。

和氏璧的亮度不斷劇增,亮得有如天上明月,彩芒閃耀,詭異無比。

奇怪的氣流在三人問的經脈循環不休,由冰寒分化為寒熱交流,到寇仲體內時則化為熱勁,且愈走愈快,到後來完全脫離了三人的控制,循環往復,沒有絲毫會停下來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