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第二章 千古異寶(第3/4頁)

徐子陵知這是決定生死成敗的一刻,心靈靜如井中之月,以意馭勁,把己身真氣化作螺旋異勁,像繞棍而上的長蛇般,纏往和氏璧貫入竅穴的寒氣。

假若他不是曾有和寇仲偏於陰寒的真氣相互結合的豐富經驗,這一刻的反應定是設法把侵體的可怕寒氣全力驅出體外,而不會設法據之為己有。

自與寇仲“陰陽同匯”後,他的真氣陽中藏陰,免去了孤陽不長的危險,但真氣仍是偏陽偏熱,以陽為主,以陰為輔。

但和氏璧傳來的寒氣,卻大別於寇仲生生不息,充滿生機的真氣。徐子陵無法具體地形容來自和氏璧的寒氣,那是有別於任何人體發生的氣勁,偏又是莫可抗禦,龐大無匹。

那是一種積蓄在和氏璧那三寸見方的小空間內,又似若無盡無窮的可怕能量。兩股氣流終於在氣海交接。

徐子陵再提一口真氣,己身真氣立時以旋轉的方式纏上寒氣。

“轟!”

他完全體會不到發生了甚麽事,只覺所有經脈像膨脹起來,接著又立即收縮。一脹一縮,他的神經卻像給無形的大鐵錘重擊了一下。

無數的奇異景象,不斷在脹縮間閃現於在腦海之內。

滿天的星鬥,廣闊的虛空,奇異至不能形容的境界。

時空無限地延展著。

“嘩!”

徐子陵噴出一口鮮血,在經脈不知脹縮了多少次後,回復清醒。

體內的寒氣完全消失了,代之而起是古怪之極的感覺,全身經脈似乎全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有說不出的舒服。

和氏璧的寒氣似再不注進體內去。

徐子陵仍未弄清楚發生了甚麽事,只覺靈台一片清明,心中湧起莫以名狀的狂喜。

倏地轉身。

門外密密麻麻滿布和尚。

入門處的地上遺下一根彎曲了的禪杖,看得徐子陵也一陣心寒。那代表了兩股狂猛真力的交擊。

三大護法金剛在門外石階下,正扶著那個有懾人體型的高大和尚,後者全身仍在抖顫著,口角溢血,一臉難以相信的神色。

徐子陵知他只是受了震傷,暗叫了聲“對不起”,抹去嘴角血漬,左手托著千古異寶和氏璧,走到石階頂的平台處。

天上星羅棋布,夜風徐來。

和氏璧放射著無法形容的采芒,寶光流溢。

包括四大金剛在內,都往後移開。

徐於陵訝然瞧往擱在手心上的寶璧,暗忖為何自己現在完全不受和氏璧的異能影響呢?

忽然間他記起自己忘了佝僂起身體扮作老人家,不過這時想補救都來不及了。

護法金剛其中一位須眉皆花白,年在六十許的老和尚合什道:“施主能以背心硬擋不癡全力一杖,可見功力蓋世,未知如何稱呼。”

徐子陵從聲音認出他是四大護法金剛之首的不嗔和尚,對他的贊賞暗叫慚愧,不過此時已別無選擇,只好硬撐下去,改變嗓喉,以沙啞聲音仰天發出一陣狂笑,道:“了空到了那裏去,我正要找他算賬。”

不癡掙開別人的扶持,踏前一步喝道:“何方鼠輩,現在你縱然交回寶物,亦休想離開。”

徐子陵現在扮演的是一個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老家夥。做戲自然要做全套,哈哈一笑把和氏璧遞前,冷哼道:“有本事就來取吧!”

不癡立時眉頭大皺,往後連退兩步。

另一名高瘦的護法金剛合什道:“施主和敝寺禪主有何恩怨,竟要找他算賬?”

徐子陵心中恍然,明白到他們是因為害怕和氏璧可怕的能量放射,所以設法拖延時閑,希望躲在密室潛修的了空能及時出來收拾自己,心想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大笑道:“那筆賬遲點再算吧!現在我手癢得很,誰來陪我玩玩?”

右手抽出背後榴木劍,左手握著和氏璧,沖下石階。

龐大的氣勁,像一堵墻般往不嗔等四人壓下去。

首當其沖的不嗔一揮揮杖,往他橫掃過來,擺明不肯讓他近身,怕的當然非是徐子陵,而是他左手內的和氏璧。

徐子陵見他雖簡簡單單的一下橫掃,內中實含無數變化後著,配上奇異玄妙的步法,實是不易招架。

最厲害是揮杖由緩而快,帶起的氣勁把他完全籠罩在內,務要令他不能脫身。

同時他亦感到和氏璧的“異力”在消減中裏,若他一旦陷入這些和尚所怖的大陣裏,最後的結局定是力戰而亡。

除不癡因傷往外讓開,矮胖的不懼和高瘦的不貪同時揮動禪杖搗至。

他心知肚明,若不趁被圍上前逃命,就永遠都走不了。

一聲狂喝。

榴木劍畫出,重重揮打在不嗔攻來的禪杖處。左手則托著和氏璧在空中揮了一圈。

三人的攻勢倏地頓了一頓。

“蓬!”